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为什么她会这样的惆怅,是因为皇姐要出嫁了,还是因为这满目凋落的花儿让她有种满目苍夷的感觉,又或者,二者皆有。
“好一句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凤浅抬头,不远处站着一个一身黑色袍子的男子。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这宫里的人。
男人黑色的长发被一根簪子松松的绾起,黑色的衣袍随风微微飘拂,如同神仙一般飘逸。他的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两弯眉浑如刷漆,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里露出了打探猎物一样的光芒。这个男人,容貌如画,他的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他给人一种翩翩公子风流秀雅的感觉,让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这一生,她见过的男子并不多,最上眼的也无外乎是她的太子哥哥。她的太子哥哥,从内到外都散发出一股严厉的气息,毕竟他是要成就帝王之业的,所以他从小就受着严格的教育。外人面前,凤瑞威严,可是,唯独在自己的面前,凤瑞的眼睛里会带着些许宠溺。凤瑞气质非凡,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柔和。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给凤浅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该怎么来形容。邪气,是的,就是这种感觉。他的脸上,冰冷一片。可是他那探究的眼神,让凤浅很不舒服。他的目光,似要探究到她的灵魂深处。不由的,凤浅别过了头。
眼前黑光一闪,凤浅只觉得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就是所谓的轻功,凤浅抬首,看见那高大英俊的男人正打量着她。
微微的低着头,凤浅掩饰了自己反感的情绪,随即再次抬起头时,眼睛里一片茫然,她目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是新来的?我没见过你。”
一丝复杂的光芒飞速的闪过男人的眼里,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几年不见,你还是这样的有趣。”耳边,忽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凤浅的耳边,让她的身体不由的一震。nnd,这男人是要玩暧昧是不是!什么几年不见,除了每年祭典她会去白塔寺小住几天,平日里她连这个皇宫的大门都很少出过,又怎么会见到过这个男人!想搭讪,也不是这样一个搭法。她一直都很低调,低调的让人几乎忘记了凤羽国还有一个长乐公主的存在。大街小巷的人们,只是会在茶余饭后时会念叨一下,凤羽国有个很呆的公主。所有的光芒,都被她的皇姐给占去了。
在凤羽国,长公主,也就是长平公主凤兮,她就是一个奇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温柔典雅,落落大方。这次和亲会选上她,倒是有点出乎凤浅的意料。原以为,这样风光的一个女人会在凤羽国都舜天找到一个驸马,没有想到,凤懿轩竟然将她送了出去。已经几天没有见到皇姐了,大概是在忙着出嫁的事情。
凤兮是白天鹅,那么她则是丑小鸭。她虽然长得也算倾城,但是却不会刻意的打扮自己,再加上那呆滞的神情,没有多少公子愿意待见她。可是,凤兮却说,她的这个妹妹是出水芙蓉,是那些那人不懂得欣赏。她的太子哥哥,也说过同样的话。她的美好,不应该被别人偷窥去。放眼天下,大概也只有他们这样的对待自己。只是,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不但没有在他的眼里发现嫌弃的神色,反而在他的眼底深处,有了一丝盎然的兴趣。
“觉得我面生吗?”男人幽幽的说着。
“恩。”很乖巧的,凤浅点点头。
男人的唇,微微的弯起,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长臂一伸,将凤浅拥在了怀里。
凤浅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呵!你觉得一个陌生的人出现在皇宫里,意味着什么?”男人不满凤浅的挣扎,加大了力度。
“谁管你。”凤浅想把手放在衣服里,她随身携带的那些瓶瓶罐罐正是为了防身用的。
这细小的动作却被男人发现了。猛的,男人将凤浅抵在了树干上,看着她呆滞的神情,大手慢慢的摸了上去:“你的面具还要戴多久?”
一句话,让凤浅愣住了。这个才见过一次面的男人,怎么知道她是在伪装的。也正是在她的恍惚间,凤浅只觉得唇上传来一个柔嫩的湿润的感觉。瞪大了眼睛,凤浅才发现,她,她,她,竟然被强吻了。她的初吻!不,她的初吻早就在三岁那年被一个黄毛小子给夺去了。这个朝代还真是开放,才见一面就接吻!
感到了凤浅眼里的怒火,男人这才离开了凤浅的唇,一双凤眼慢慢的眯起:“不伪装了,恩?”这一尾声,特意的向上扬起,拖长了很久。
眼睛微微的垂下,藏在袖子里的小手一松一紧,不动怒,不动怒。再次看向男人时,凤浅的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一片淡然,伸手推开男人:“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我爱怎样就怎样。”
男人不怒反笑,目光盯得让凤浅浑身不自在。
“我们会再见面的。”眼前一晃,凤浅只觉得又是一道黑影闪过了眼边。一道风吹过了耳边,男人的身影瞬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