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听着龙冥的话语,凤浅抬眼看着龙冥,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痛惜。他的母妃,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竟会这样的狠心。十岁,才十岁的他就看到了那样血腥的场面,才十岁的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伙伴。他的童年,便是活在一个没有母爱的阴影里。他背后的那道道鞭痕,是一段痛苦的记忆。
靠在龙冥的怀里,凤浅没有动弹。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拿起了被凤浅夺走的葫芦,龙冥走到了坟前,将里面的酒全部的洒在了土地上:“冥王,今日在此立誓,类似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凤浅走到了龙冥的身边,有些担忧的握住了他的手。龙冥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龙冥睁开了眼睛,茶色的眸子紧紧的看着凤浅:“浅浅,你相信我吗?”
凤浅垂下了眼睛,很快,她又抬起了眸子,对着龙冥一笑:“今日不同往日,冥王怎么会任由别人欺负。”
龙冥默默的看着凤浅,终是什么都没有说,拉起了凤浅的手,离开了。
天刚刚蒙蒙亮,凤浅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罗姑娘,罗姑娘,该起来了。”
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凤浅揉了揉眼睛,睁眼看了一下外面,天,还没有完全的亮,不再去理会那扰人的声音,翻了个身子,被子一蒙,凤浅又昏昏的睡了过去。
“罗姑娘,主上叫你。”外面的人依旧锲而不舍的喊着。敲门声也是越来越剧烈。
即便蒙着头,凤浅依旧是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扰人清梦,她现在可是困得很。
“罗姑娘,罗婷姑娘。”叫喊声夹杂着敲门声传了过来。
罗婷?她现在不是叫凤浅吗?忽然间,凤浅想到了什么,瞌睡虫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激灵,她坐了起来。她几乎就是忘了,龙冥在向府中的人介绍她时,用的便是罗婷的名字。因为,凤浅这个名字太过于特殊。
手上的伤好了,自然她该履行丫鬟的义务了。打了一个哈欠,昨天晚上,她因为龙冥所说的那些话,辗转反复了许久,将近三更天才入睡。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心里,就是隐隐的痛着。一个孩子的童年是那样的不快乐,明明他的事与她无关,可是为什么她的脑海里却萦绕着他的话,浮现着他那落寞的表情。
“罗姑娘。”外面催促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什么事?”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必是龙冥派来的。
“主上让你去为他更衣。”外面的人听到屋里的动静,似乎松了一口气。
“知道了。”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她这才睡了几个时辰,就把她叫醒了。更衣,更衣,龙冥说话还真是说到做到。只是,这事,为什么一定要她做!匆匆的把衣服穿好,简单的把散落的发丝用一个发带束起,凤浅这才随着来人来到了龙冥的房间。
刚刚准备迈进去,随同凤浅一同来的丫鬟梅儿拉住了凤浅的衣服,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
“怎么了?”凤浅回头看着梅儿,在她刚刚住入王府时,便是这个丫鬟照看着自己。相处了一段日子,她们之间倒是有了些许的感情。
“那个!”梅儿想了想,在凤浅的耳边轻声说道,“罗姑娘,主上起床时,他要求什么千万不要忤逆。主上有起床气,而且,一般更衣,他都不用我们这些丫鬟的。总之,姑娘小心一些便是。”
点点头,凤浅推门走了进去,按照梅儿的说法,平日里他起床并不需要人服侍,那么他指定要她过来,摆明了他是要报复她。起床气,有着起床气的人可是很危险的。进入房间,踌躇着,忽然间,一个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还在那站着干什么!”
抿住了红唇,凤浅流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在绕过绘有山水画的立式屏风后,凤浅掩饰去了脸上的不满,脸上又恢复了漠然。屋子里的几案上亮着一盏琉璃灯,柔和的光线照的室内一片柔柔的昏黄。
高贵华丽的大床上,帐幔已被挽起,一个身穿白色里衣的男子依靠在床边,他乌黑的头发披散着,俊美的脸上因为怒气而冰冷,茶色的眸子里更是浮上了一层薄冰,看着走到床边的凤浅,龙冥缓缓的开口:“怎么来的这么慢。”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忍住困意,凤浅拿起了放在衣架上的衣服,他说的那个故事害的她整晚无法安睡,好不容易睡下,却又被迫起来。头脑现在就和一团浆糊一样,晕乎乎的。
“耽误了我上早朝的时间,浅浅,你的罪,可就大了。”看着少女拿起衣服,重新走到了床边,龙冥的眼睛瞄向少女。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头发有些蓬乱,衣服有些不整,看起来是在匆忙之间穿戴起来的。眉头微微的一挤,他这样做,似乎扰乱了她的睡眠。
“我怎么听说,你不喜欢别人为你更衣。”捧着衣服,凤浅瞪着龙冥,语气里明显的是抗议。
龙冥红色的薄唇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因为,我的身边一直都没有一个贴身的丫鬟,而更衣这事,只有贴身的丫鬟才可以做。你,是第一个。”
“哎呦呦,那样说的话,我还真的是很荣幸。”拿起了外衣,凤浅没有好气的说道,“过来。”
“你看起来很疲倦?”起身,走下床,看着凤浅有些疲惫的脸色,龙冥问道,“昨晚没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