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红绡点点头,想起昨天的惊魂,她还心有余悸。真不敢想像夫人要是被淹死了,她这个离职的侍女要遭到怎样的责罚。
青绫亦是,脸色变得苍白,恨恨的握紧了手中的梳子:“容夫人真是太放肆了,竟然把夫人给推下湖去!”
“是她?”曼蝶惊了一下,抬起头,从铜镜中看着青绫愤怒的脸色,心里倍感安慰。这个样子是不是说明这两侍女已经接受她了?
“恩。就是她把夫人给推下去的,幸好堡主及时赶到。”红绡说。
曼蝶苦笑,垂下眼眸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堡主知道吗?”
“当然知道啦!”红绡幸灾乐祸的笑了,“婉容昨天就被打到地牢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估计堡主这会儿也是在处理这件事。”
“地牢?”曼蝶浑身一凛。赫连隽为人残暴,婉容肯定惨了。想到这里,她哗的站起来:“我要见堡主!”
嘎?红绡和青绫吃惊的看着她:“堡主议事的时候是不允许人打扰的!”
“快,带我去,再不去婉容就惨了!”曼蝶焦急的说。
青绫迟疑了下,道:“就是夫人去了也没用的,婉容犯了堡中的大忌,就是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曼蝶震惊的白了脸。虽然她不喜欢婉容,甚至还有些讨厌,但她真的不愿有人是因她而死!
似乎看出她的烦恼,红绡安慰道:“夫人不必自责。容夫人得罪了幽离宫,就是夫人饶过她,幽离宫也不会轻易撒手!”
“幽离宫?”曼蝶怔了怔。
“婉容太大胆了,不但把夫人推下水,还把雪夫人也推了下去,哼,真是不知死活!”红绡冷哼。
曼蝶目瞪口呆:“雪依也被推下去了?”
“是啊,雪夫人想救夫人,和婉容争执不下,就被推下去了,雪夫人当时就被呛晕了呢!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青绫说。
雪依的身分曼蝶是知道的,事已至此,她亦救婉容不得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我而死。无奈的叹口气,曼蝶的神色暗淡了下去。
古代的男人多是三妻四妾,偏偏她还来得最迟,地位却最高,难怪会被人视为眼中钉了。婉容是被忌妒冲错的了头脑,才会失去生命。不知道雪依能不能和她和平相处。想到这里,曼蝶皱起眉头。
青绫和红绡把她的郁闷尽收眼底,对视一眼,提议道:“夫人,不如去外面晒太阳吧?”
曼蝶摇摇头,说:“我想去看看雪依。”
青绫和红绡愣了愣,旋即微笑起来:“好啊!”
天气晴郎,阳光暖暖,偏僻的雪苑外却罕见的布下了重兵。除了府中的侍卫还有许多美丽的素衣女子,一见她们就持刀相拦:“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曼蝶惊了一下,刚想回答,红绡已经抢在她前头冷声道:“大胆,竟敢拦堡主夫人!”
一名为首素衣女子闻言并不退缩,反而不屑的冷笑起来:“在我们心中只有堡主和宫主,并没有什么堡主夫人!”
“你——”红绡涨红了脸,正要动手。曼蝶抬手制止了她,忽然问:“你们是幽离宫的人?”
“没错!”为首的素衣女子骄傲的昂下下巴。
“我来看雪依,请通传。”曼蝶平静的说。
她竟然直呼少宫主的名讳,素衣女子惊了一下,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终于不敢再放肆,说:“你等等!”
不多时,院里就有脚步声纷沓而至,开门的竟然是赫连隽,看到曼蝶,他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曼蝶一见他就笑了起来:“隽,你也在啊?我来看看雪依!”
赫连隽正想说什么,里面传来一阵没有温度的笑声:“隽儿,不替我们引见一下吗?”
赫连隽神色一凛,瞪了红绡和青绫一眼,对曼蝶说:“走吧!是雪依的母亲来了!”
“哦!”曼蝶哦了一声,心里有些酸酸的。有母亲就是好,受了委屈还有人来安慰,不像她,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也没人管。
这样想着,她对雪依的母亲就有了好感,以为是个慈祥的母亲,却不知,正是她心目中的慈母,在不久的将来,把她推向了风尖浪口。
红绡和青绫无奈的站在门外,暗暗瞪着那些素衣女子,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
这是曼蝶第二次到雪苑,明天白日下,呼吸的空气却是冰凉的,一股沉闷的气息笼罩了雪苑。曼蝶四下张望,看着满苑的素衣女子心里有些不安。
察觉到她的紧张,赫连隽握紧她的手,给她无言的安慰。
主屋里,透过洞开的门,在一群素衣美女的簇拥下,屋里端坐着一个高贵的白衣女子,正冷眼看着他们的小动作,眼底浮起怒意。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一身雪白的衣裙用金线绣了繁复的花纹,黑发挽成高高的游仙髻,髻后缀着长长的金缨络,光洁的额头束了一条额环,眉心一块泪滴形的红宝石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不威而怒。
雪依躺在贵妃椅上,闭着眼睛,神色安详,仿佛一切都和她无关。
赫连隽拉着曼蝶走进去,介绍道:“宫主,这是曼蝶。曼蝶,这位是雪依的母亲,幽离宫主!”
“阿姨你好!”曼蝶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道。
“阿姨?”雪灵惊了一下,旋即冷笑起来,“这个称呼好新鲜,本宫主可是从来没听过呢!”
“啊?”曼蝶满头黑线。难道阿姨这个词也太现代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