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孤赫示意的点点头,对他道,“本王带她回去了。”
“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慕容太子?”允上公子也随之起身优雅的走过来,笑道,“在下久仰慕容太子大名,若不嫌弃,何不坐下来一起喝杯薄酒?”
“想必这位就是天下闻名的允上公子了吧?”慕容孤赫细细看了他几眼,口中淡淡道,“本王也是久仰大名,不过喝酒就算了,今日本王的太子妃身体不适,本王就先带她回府了。”
“太子妃?”允上公子身子微微一震,清澈的目光转向我,表示很惊讶,“这位姑娘竟是祁国的太子妃?真是失敬失敬。”
他温和的向我拱手,温谦得犹如天山上的一朵纯白雪莲。
“清璃见过公子,还要多谢公子刚才出手相救。”我双手重叠交于侧身,给他回了一礼。
“是他救了你?”慕容孤赫皱着眉头道。
“对,说来允上公子还算是臣妾的救命恩人呢,太子你就在这里陪他喝两杯吧,正所谓知音难求,佳期难遇,臣妾自己回去就行了。”在外人面前,男人的面子是要给足的,我自然不能再大大咧咧的叫着‘慕容孤赫,慕容孤赫’,那样只会给别人徒增笑柄。
“对呀,三哥,她有手有脚的,你就让她先回去嘛,你看这湖中美景,不可虚设,我们坐下来喝喝酒,谈谈诗,多惬意啊!”慕容先绪巴不得我早点走,使劲对我使眼色。
“寰王说得对,那臣妾就先回去了。”我很识趣的低眉顺目,心里筹划的却是自己的事情。
“那好吧,你先回去,本王一会儿就回来。”慕容孤赫没有再坚持送我回府,他选择留下想必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好。”
画舫上的管事安排了一艘白色小帆船载我上岸,我吩咐船夫将船只划到庭若湖的北面,由于人流全都聚集在了西岸,这头倒显得格外冷清了。
上了岸,我又雇了辆马车,马不停蹄的奔回太子府。
令我没想到的是辛菓居然已经回来了,见我回来,她迎上来又是哭又是笑,不知道到底是在高兴还是难过,表情很复杂,“太子妃,你跑带哪里去了?可把奴婢吓坏了,奴婢回来就在想,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奴婢肯定也得跟着你去了!”
“去哪儿?下地狱?”我笑着拍她的脑袋,“你这丫头就不能想点好的?”
“你一个人回来的吗?泾朔呢?还有楚彤儿呢?”
“他们都在人群中被冲散了,奴婢也不知道。”辛菓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眶道,“太子妃以后可别这样吓奴婢了。”
“好,好。”我拍拍她的肩膀,“以后出去我就用裤腰带把你拴着,这总行了吧?”
辛菓‘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讪讪道,“哪有这样的?”转悲为乐了。
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胡乱打理了两下头发,趁现在那几个不好惹的主儿都不在府中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大好时机,奔去了楚婉蔷居住的南苑。
南苑前有怡欣别苑,两旁种着许多梨树,但花草却以梅花为最,这里种植了二十多种名贵梅花,品种稀缺,有的我根本连名字都叫不出。
园中两株海棠开得正艳,仅此一红,却再也找不到别的颜色,这里春夏季开的花似乎不多,一望绿无垠中显得有几分冷清,我想冬天来这里应该才会有春意盎然的味道。
踏入南苑,一直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地面走到内院,中途没有碰见一位侍女,这里很静,透着一种悠远冗长又令人沉闷的清静,安静得出奇。
踏入寝殿,却没有如意料之中看到楚婉蔷的身影,这不对呀,我来之前才问了刘管事,说她并没有出府,怎么会没有人?
楚婉蔷的卧室以金白两色搭配为主,整个空间透着一股奢华靡靡高贵不可触的味道,跟她给人清淡怡然的感觉截然不同。
一张硕大的梨木空楼雕花大床上垂着白色绣牡丹帐幔,精美的弯钩翡翠碧环挂在大床两侧,撩起帐幔的一角,依稀可以看见里面被褥繁华锦簇,耀人眼目,光滑细润,缭缭淡香。
整个房间内最引人注目的当属梨木床正对面挂着的那副巨大的山水画,南山水色,幽清碧湖,墨兰阴阴,乃水墨画之上品。
空楼金木紫藤花的窗台旁架着一个绣花布台,布台上面放着一幅未完工的圆型绣绷架,上面插着一支细亮的绣针,而那花样似乎是鸳鸯戏水,两只鸳鸯用精致的掐丝编制而成,金银相互交织,错综复杂,已秀出来的图案金妙绝伦让人叹为观止。
没想到楚婉蔷竟然有这么一手好技艺,真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若心思也能简单一些不去害人的话就更好了。
我出神的望着那副刺绣,脚步轻移向绣花台走去,由于眼睛没看路,身子不甚撞到了桌边的一角,‘哗’一声撕裂般的惊响我吓了一跳,我猛的抬头,看见挂在墙面上那副巨大的山水画突然被什么力道往上一拉,墙面上居然出现了一道暗门。
暗门?我心怀戒备,楚婉蔷的卧室怎么会出现一道暗门?我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纠结,向前走了两步,又立刻顿住脚步,犹豫着到底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自从来到祁国,说实话,我真是活了两辈子都没觉得有这么累过,总结起来,我的生活真可以用命运多纯来形容。什么暗杀、绑架、落水、靡药,各种平时想都想不到的噩运一个个就跟打了商量似的接踵而至,弄得我现在实在是不敢再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