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将军平时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呀?他怎么见了郡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辛菓那没心没肺的丫头,似乎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口无遮拦的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是吗?泾木头平时不这样,是专门针对本郡主来着!”楚彤儿神色一变,霍的从衣袖里拔出一根类似银针的暗器,急冲冲道,“我要去杀了他!”
“别激动,别激动!”我又在抓住她的手臂上加注了力道,“你这么冲过去怎么杀得了他?你想再被他拎出去吗?就算退万步来说你是侥幸杀了他,又能怎么样?你不是喜欢慕容孤赫吗?你杀了泾朔他肯定会很生气的。”
“管不了,管不了!夏清璃,我要被气炸了,我不杀了他我怕我会疯掉!我会疯掉的!”楚彤儿疯狂叫嚣着,一个劲的想挣开我的禁锢,愤然得不能自已。
“别冲动,你别冲动啊!”我见她马上就快挣开我的双手,又赶紧一把抱住她,“想想允上公子,想想十年难遇的聚首,楚彤儿你冷静冷静,啊?”
“你说得对,我要冷静,冷静。”楚彤儿脚尖不停的在地上画着圈圈,努力吸气呼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头来对我道,“你干嘛老抱着我?放开!”
我犹豫了一下,没放。
“你放开我!你不放开我咱们怎么出府?”
“想通了?”我半信半疑的放开她。
“哼,泾木头的帐我待会儿回来再跟他算!”楚彤儿紧握着拳头一脸愤恨,“我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呃……就怕你再被拎出去!
这是一个相当怪异的出行组合,我,楚彤儿,辛菓,明明只有三个人,出行的交通工具却是拆了两辆华车再拼制成的超级大而豪华的马车。临行前,楚彤儿坚持要我坐她的马车,泾朔依然抵死不愿,最后两人唧唧哇哇的不知怎么就弄成了这种状况。
前面四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并驾齐驱,后面拉着一个足有一个卧室大的车身,走在路上回头率之高,简直招摇到了极致。
“夏清璃,这种感觉不错,以后我都要用这么大的马车出行,够气派!”楚彤儿讲究做事排场,对现在这种状况表示很满意。
“郡……郡主,这马车是不是也太大了点了?”辛菓一时还无法适应这种状况,显得有些慌错。
“大什么大呀?真是没见过世面!”楚彤儿不以为然,转而向我询问,“夏清璃你不会也像她那么老土吧?”
“那倒不会,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峻很实在的问题。”
“什么?”她们俩异口同声。
“我在想这马车这么大,除了希琴街的主道和龙珏大道能行驶以外,其他地方可能根本就过不去。”
楚彤儿憋憋嘴,不以为然,辛菓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
但我这个想法提出来没两分钟,就立刻得到了证实。
“启禀太子妃,安明郡主,前面道路狭窄,马车怕是行不过去了。”车夫在前面轻声禀告,打断了车内短暂的沉默。
“什么?”楚彤儿最先冲过去,一把掀起车帘,喝道,“那么宽的路,怎么可能走不过去?”
“郡主,我们的马车车身实在太宽,过不去前面的拱桥,况且桥上还有不少行人。”车夫为难道。
“把行人都给本郡主撵走,今天必须把马车赶过去!”
车夫立刻傻了眼,一副想哭哭不出来的模样。
我掀起车帘朝前面拱桥望过去,那么多人,叫人家怎么撵走?楚彤儿她还真是异想天开!
“楚彤儿,算了,我们走过去吧。”
“不行!本郡主千金之躯才不跟这些平民挤呢!”她指着车夫命令道,“快点,去赶车!”
车夫没有办法,只得按命行事。
可是,还是华丽丽的卡住了!并且卡得进是进不得,退也退不出,正好卡在桥的两个扶手栏中间。
楚彤儿气歪了嘴,在马车里焦躁的来回踱了几步,跳下马车就叫嚷着要去揍车夫,最后灰头土脸的跑回来,车夫没揍成,好像又被泾朔给拍了。
一行四人,在人潮涌动夏意横生的原葶大街上晃悠,楚彤儿一脸怒气,辛菓一脸兴奋,泾朔一脸冷漠,我……我一脸死相。
“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死相的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庭若湖!”楚彤儿愤声道,“我要去找北珩哥哥揍扁那个可恶的泾木头!”
月香楼外,庭若湖,人潮涌动,和风熏柳,花香怡人。
平静的湖水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显柔和,初夏盛意,都是常人情。最令人眼前一亮的,当属月香楼建在湖中心提名冰蝶亭,亭心白玉雕铸,璀动人心,凉亭四周垂挂着透明的纱缦,随风而起如女子曼妙的舞姿在空中轻摇舞动。
亭中之景隐隐约约,似现非现,透过飞舞的纱缦可见亭中端坐着一倾世倾城的女子,她长发倾泻于一身素白的纱衣上,一双美目如秋水中的明月,令人望而沉醉。
她玉指在琴弦上轻舞,琴音从凉亭内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婉转悠扬,如浩瀚苍穹,如流水潺潺,又如空谷的白灵轻鸣,妙不可言。
这琴音我不是第一次听,正因为与记忆里的那个声音有某些方面的重合,就更难以忘记,一曲《高山流水忘心头》,这曲子貌似是燕北的最爱。
而亭中之人,却是月香楼的台柱,漫云,更或者,她叫阿初。
“闪开!你撞到本郡主的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