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皇上的心思如何,当我亲眼看到通灵在我的眼前的时候倒真是让我感到幸福的心里开花。
我不由得欢快的对身边的楚夫人说道:“娘,我想骑一会。”
楚夫人惊讶的道:“你在府里骑?”
我用力的点头,满眼期待的看着楚夫人,慈母就是慈母,她想了一会,道:“慢慢骑,不要乱跑,免得伤了人。”
我一听笑的灿烂,什么也不说,解了通灵,就要人备鞍。很快马鞍都弄妥当了,我骑了上去,轻轻催动通灵,慢慢的跑起来。 边跑便大声的喊道:“让小清给我送带面纱的斗笠过来。”
我远远的听见楚夫人大声叫着管家,快去追小姐。
哈哈哈,我心里乐开了花,估计我这是青春期的叛逆,怎么做了有反常理的事情会这么开心呢?
马儿跑的并不快,因为我也怕它撞着人。
相府当然不能和王府皇宫相比,但也是很大的,我任着通灵乱跑,一会的功夫就跑到了一排排青砖瓦房前面。那里的屋子并不奢华,简单质朴,一间间的都是一个摸样。没有丫鬟婆子走来走去。我看着好奇,就放了马进去。竟看见一扇扇打开的窗子里坐着一个个读书人,在摇头晃脑的看书,多是和楚务田一眼的装扮,我不觉惊讶,这就是楚务田的住处?
着急的下了马,牵着通灵,一间间的房子看过去,屋子里的人有的看出来,眼中都有一种惊艳的神色。大概他们很少仔细看过相府的二小姐,他们都没有认出我。
我看他们都不是楚务田,不禁有些失望。
但还是抱着一点希望,再耐心的看下去,这一大片房子房间很多,当我走到第二排最里面的时候,看到一间房间的门敞开着,一个稚嫩的男人,身上穿着白色的亵衣坐在门槛上在缝一件蓝布的衣衫,他的头发挽着,没有扎头巾,眼神专注的看着针线,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今天的天气还是很热的,太阳晒着大地,他坐在前排房子的阴影里,好看的面颊上布满了汗珠,但他还是一丝不苟的一针一针的用他那修长的手指给那件衣服打着补丁,这个男人不是楚务田又是谁?
我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在那里做着听说在古代男子都不会做的事情。心里酸楚,他是那么有才华的男子,为什么却过得如此贫困,如此艰难?
可能是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也可能是通灵觉得无聊打了一个响鼻,总之,楚务田抬起头来,发现了我的存在。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堪,立即站起身来,把手里的衣服就往身上套,我忙制止,但为时已晚,他被自己的针扎到了,疼得裂了一下嘴,只好又把它脱下来。
脸色红红的道:“二小姐怎么来了,楚某衣衫不整,失礼了。”说完,转身自己走进屋去。
我放了通灵的缰绳,对它道:“站着别动。”
就随了楚务田进了他的房间。
见楚务田已将套好了另一间蓝布衣衫。
我扫视他的房间,出乎我意外的是房间很是狭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冬天取暖用的炉子,还有一只柜子,用来装衣服。
床上挂了破旧的纱帐。
我叹了口气,他面色微红道:“楚某身无长物,住处就是这样寒酸,让二小姐受惊了。”
我失笑道:“什么受惊,怎么你们平常没有人伺候的吗?”
楚务田听了换上惯常的笑容道:“我们只是门生,当然不会有人伺候,但每日会有人送饭,也有专门的地方给我们读书品评字画,至于我刚才做的小事,当然是自己动手了。”
我低声道:“要不,先生就搬到我那里去吧,我让小清他们伺候你。不必先生做这些粗活。”
楚务田听了转过身去,笑了,我看他的肩头在抖动,片刻,他转过身来道:“二小姐说笑了,那样做会惹人闲话的,以后二小姐也不要到这里来,相爷和夫人会不高兴的。”
说着,他看着我,目光诚挚。
我一时心里也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就一屁股坐在他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摇扇扇起来。
口中不自觉的说道:“要怎么才能让你过的好些呢?”
楚务田坐了另一把椅子,给我用小壶到了一杯水道:“你怎么和荣华一样,以为天下人都都你们一样的身份。”说着,他却把给我的那杯水喝了。我惊讶的看着他,知道他心里一定有心事。
他尴尬的笑道:“我太渴了,把给你的水喝了。”说着,又拿起另一只杯子,重给我倒了一杯。
我拿过喝了一口,竟然是井里的生水。还有些土味。
楚务田大概看出了我的异样表情,道:“这就是我的生活,门生,喝的是生水,穿的是布衣,住的是别人的房子。”说完,脸色有些悲伤道:“二小姐,你还是不要太把务田放在心上……”
他后面还有些话,但咽了回去。
我这次真的有些无奈,开口道:“要不,我给你钱,你离开相府,在外面买间小房子,教几个学生,起码不用再自己缝衣服了。”
楚务田惊讶的看向我道:“这就是二小姐给我安排的人生?”
我本以为他会高兴,哪知他此刻眼中竟有一丝愤怒。
我看了有些害怕,道:“先生,您怎么了?”
楚务田不知怎么还未从那种愤怒中醒过来,对我逼近道:“那样不好。不如,你嫁给我吧,那样务田就可以从此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我不知是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还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总之一下子弹跳起来道:“先生安坐,楚薇这就告辞了。”
说着,就想出门去。他突然间,像醒悟了一般,一拉我道:“薇儿,别怕,我没事了。 别走。”
我见他此刻语气虽然亲昵,但神情已经恢复正常。就拍拍胸口坐下道:“先生,您怎么了,刚才吓死我了。”
他干笑了两声道:“没事,我有时是会说些冲动吓人的胡话,你别介意。”
不知怎的,我与他之间刹那间就像筑起了高墙,往日间那股亲密无间的感觉竟变得有些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