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务田就那样出去了,据说是真的进宫去见公主了。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都是哪出和哪出,怎么会发生这么混乱的局面呢?卓湘琴的事情还不知道该找谁解决,成王不见踪影,我好心帮楚务田换了住处,他却要走,这都是什么和什么碍…
一上午我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将近中午的时候,有人送进来一个木盒,说是成王府上送过来的。
我听了,心中一喜,忙接过木盒,屏退了下人,周围只留了一个小清,轻轻的打开了木盒,木盒很精致,里面用丝绸包裹了一样东西,我把红色的绸缎打开,只见里面静静的躺着那只草蚂蚱,我忙让小清把我的那只也翻出来,两只并排的放回了锦盒里。手一动蚂蚱,下面露出一个字条,“卿心如我心,不见两相思,蚂蚱知吾愁,跳去解卿犹”。
字条不长,但只是这几句,已经让我心里酸楚,这个成王,怎么这么浪漫,的确我怪他这么久了也不来看我,只是这一刻,一切埋怨顿时都化为乌有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两只草蚂蚱放在一起收好。再把字条放回锦盒里,自己把锦盒拿回绣楼放在了好多珍贵首饰的下面。
哎,我竟然也像古人一样的用情诗来慰藉自己了,呵呵,想起来有点好笑,要不是我这个相府二小姐的身份,我还真想跑到那个传说中的西大营去看看他们演武。
楚务田下午回来的时候有点闷闷不乐的,我小心的问他:“先生,公主准了你回家吗?”
楚务田朝我瞪眼道:“当然不准,还问我有什么要求,连德妃娘娘也帮着说好话呢。”
我心里暗乐,好好好,只要你没说妥,就一时半会的走不了。
悄悄的差了小清给楚务田又送了几套书生的衣服过去,但是是不同颜色的,收买收买他,说真的,楚务田就像我的军师,我的朋友,我真的舍不得他走。
用晚膳的时候楚务田回自己的住处了,楚夫人高兴的和我一起用的,她开心的说道:“薇儿,你这两天身体好像好多了。娘真高兴。”
我笑着亲昵的给她夹了一块鸡肉。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昨天,我还问老爷,薇儿的婚事,老爷有何打算,老爷居然说这个要听皇上的意思,我心里有些不痛快,我的大女儿已经进了宫,为什么我的二女儿的婚事也要听皇上的呢?”
我暗暗思忖:难道楚相还是想着让我为妃。和楚蔷一样。
但我并没有火上浇油,只轻轻笑道:“女儿在宫里时,皇上对女儿多有招抚。也许皇上有什么特别的考虑吧!”
楚夫人道:“皇上总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在我的印象中,我只见过皇上真心的笑过一次。”
我停了吃饭道:“是什么时候?”
楚夫人满脸幸福,像在回忆着什么道:“那时候,我还年轻,刚刚怀了你,有次和你爹进宫赴宴,偏巧皇上高兴,宴席就开在了,成王的母妃那里。那时候,皇贵妃产子还不到一年,但人已经比产子前还要妩媚,皇上十分的疼爱与她,我那次还看到了成王的弟弟,那个后来夭折了的,麟儿,真是娇滴滴的一个小宝贝,十分的可爱。那次皇上也十分的开心,尽管那时候你爹的官还没有现在大,但皇上丝毫没有不重视的意思。一个劲的问你爹有什么需要没有,那天皇上说了很多话,吃了很多酒,席间还亲自去抱了抱那个小皇子,我觉得那天的皇上才是真正的皇上。这么多年,老身我再没见到皇上对哪个妃子再那样好过,或者和那时一样发自内心的笑过。”
楚夫人说的真切而惆怅,我听了也微微动容,我慢慢的已经能够理解皇上对我为什么那么与众不同,这里面应该寄托了太多对成王母妃的思念和喜爱。
楚夫人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可是后来那个麟儿,哎,可惜他那么早夭折,而且后来还出了那样的事情……”说着,楚夫人深深叹息了一声。
我不解的问道:“可惜出了什么事情啊?”
楚夫人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道:“怎么,你都忘记了吗?这是满朝皆知的秘密啊!”
我的脸红了一下道:“娘,你知道的,我自从好了以后是有些健忘的。”
楚夫人笑了,宠爱的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道:“薇儿,是娘疏忽了。”
说着,她接着说道:“那个皇子死后,皇上非常伤心,本来想给追封个隆重的谥号。哪知,那个皇子的尸体,和看管皇子尸体的人一夜之间就全都不翼而飞了,皇上翻遍了整个皇宫,也不见她们的影子。因为那件事情,追封的事情也不提了,皇子的名分也搁下了,后来皇贵妃从此郁郁寡欢,再后来身体越发的虚弱,再后来就离世了。”
我奇怪的问道:“是什么人看管的皇子的尸体,怎么会就不见了呢?”
楚夫人也忧愁的回道:“谁知道啊,听说是皇贵妃的一名贴身的宫女,当时还是在皇上的寝宫里面,就那样无影无踪了,皇上因此大怒,把整个寝宫的宫女赐死的赐死,贬逐的贬逐,从那以后,皇上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几乎没什么宫女伺候的。”
我听了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怪不得。行宫里的皇上身边一个宫女我都没见到,连伺候我的碧玉还是借去的。……
这顿饭,我和楚夫人吃了很久,大多说些成王母妃的旧事,例如皇上是如何的宠爱于她,很多事情都对她言听计从的,比如,当年的皇后娘娘是多么的妒忌,常常在暗地里咬牙想要除去皇贵妃以消心头之恨,当然这些都是传说,如今二人都已经作古,这些事情真如传说一般无凭无据了。
这后宫里的事情就是这样,当年的盛宠与妒忌都已成往事,如今皇上还在,皇宫依然雄伟,里面住的人和故事已经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