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痘三子送出宫,君王之子养于臣;】
【保成转好长生危,天子心痛荣儿悲。】
康熙十六年三月初,为了避免天花对皇子的侵袭,玄烨紧急下旨,将皇子保清暂时寄养于内务府总管噶禄处,而皇子成黼则寄养于散秩大臣博落特家中,新诞的皇三子胤祉则寄养于内大臣二等精奇尼哈蕃绰尔济家中,玄烨会选这三个臣子家寄养皇子有两点原因,其一是三家皆是人丁繁茂,教养经验丰富之家,其二也是最重要的,此三人皆有子患过天花,并且康复,所以相较而言,放到这三人家中会较为放心。
宫中闹了天花,搞得人人自危,慈宁宫、寿康宫两宫紧闭,各宫的人也不敢轻易乱在宫中走动,平日里本就很静的后宫,显得更加的寂静了。
寿康宫中,玄烨轻皱眉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长生,“还没有见好吗?”
托娅轻凝着眉摇头说道:“回皇上,还是没有好的迹象。”
“可保成那边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许多,可为什么长生却越来越严重呢?”玄烨坐于长生的床边,轻抚着儿子的小脸,心中满是忧心,两个皇子全都染疾,他掇朝数日并日夜于宫中照料两子,并且所有御医两边同样对待,可治疗的结果却大不同,保成病情稳定,皇祖母说有见好之势,而长生之边却似日益严重了,所以这两日他几乎日夜守在寿康宫中。
“皇上,奴婢以为可能是因为长生皇子染疾时,误以为是风寒所以耽误了医治,而太子殿下染疾时,由于有长生皇子先例,所以御医的救治也较为即时。”托娅轻声说道。
玄烨点点头,看向托娅,“你言之有理,这些时日辛苦你了。”玄烨这几日亲见托娅于长生身边用心照料,无论喂药喂食,从无半点避晦,完全不惧天花之疾,毕竟她也只十四五岁而已,“托娅,你当真不怕被传染上天花吗?”
“奴婢贱命,染上了也不怕,只要长生皇子能够早日康复,托娅愿用自己的命去换。”见玄烨关心她,托娅脸上出现了差涩地红晕。
看着托娅脸上的红晕,玄烨的心中生起了一丝感动,竟然对她产生了些许好感,这个女孩很善良,这几日她的所作所为都让玄烨很感动。
托娅轻轻为长生拭了拭额上的汗,看着长生痛苦地面庞,心痛地说道,“荣贵人要是看到皇子这样,一定会很难过的。”
玄烨下意识地点点头,想起荣儿他的心中也是一阵地痛楚,胤祉抱走的当日,他知道荣儿一定会很难过,晚上便去看望了她,荣儿只是流着泪,求着他一定要救救长生和保成,如果保成出了事,皇后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而长生,她承受不了再次丧子的痛。这些玄烨何尝不知呢,他不让荣儿看望保成和长生,但他答应两个孩子有什么消息都第一时间告之于她,可是……长生的情况这两日愈来愈糟糕,他都不敢去见荣儿,他无法承受荣儿之痛。
玄烨心疼地抚着长生的小脸上的痘疹,幽幽地说道:“朕的第一个皇子承瑞,就是死于天花的,朕记得朕当时真的好难过,朕的长子,也是荣贵人第一个孩子,那时荣贵人也好悲痛,今年朕和荣贵人有了五个皇子,皇子虽多,却是有三个皇子早早归西,若是长生再有个什么闪失……朕真的怕荣贵人承受不了。”
看着皇上脸上的表情,托娅愣了神,在谈起荣贵人的时候皇上脸上的表情竟然带了一丝温柔,温柔?对,是温柔,她从未在皇上脸上见过的表情,她看得出皇上是真的担心荣贵人,托娅定定地说道:“皇上您也别难过,多多劝慰一下荣贵人吧。”
玄烨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站了起来转过声,轻声说道:“托娅,好好照顾皇子,朕先回宫了,晚些时候来看望长生,有什么事儿派人通知朕。”
托娅应了,起身恭送玄烨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