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凉发给了他一张银票,朱追风一看,有一万两。马上把花头巾包在头上,花裙子穿上,夕颜又递给他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一筐土制的地雷。
别说,朱追风装扮成妇女的样子还真的像,他挎着篮子向离城门不远处的城墙根走去。卫兵们都在城门附近值班,又是在夜里,根本没人注意到他。朱追风拿起小铁锨,挖了一个小坑,把一个地雷埋进去,走几步再挖个坑埋进去一个。越埋越顺手,不知不觉离城门越来越近了。篮子里终于空了,他已经听到了士兵巡逻的脚步声。慌忙地牵起地雷的引线,一条条地捋顺好攥在手里往回走。
两个卫兵远远地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农村妇女在往出城的方向走,一个问另一个,“咦,是你放她出去的吗?”
“不是呀,刚才没有人从城门出去呀?”
“那就见了鬼了,她从哪出去的呢?走,看看去!”两个人握着手中的短剑向“农村妇女”追过去。朱追风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站住,你跑不掉了!”一声大喊,朱追风心里害怕,手中又牵着好多条地雷的引线,其中的一根线一下子将他绊倒,来了个狗抢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刚追到城墙根下的一个卫兵踩到拉了线的地雷上,炸了个血肉横飞。另一个撒腿就往回跑,朱追风已经爬起来了,居然忘了哪根线控制哪个地雷,接连拉响了两根弦,一个地雷在卫兵的身后爆炸了,另一个在他旁边爆炸了。卫兵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城门里去喊人。
夕颜一看,此地不能久留了,忙把朱追风弄上了马车,两个大汉拿起车上的桶,顺着城墙根浇过去。顺手扔了一根点燃的火柴,两个人飞速地逃离开。
熊熊的大火迅速蔓延,随后是地雷的爆炸声。东鲁城里一片混乱,士兵们忙着取水救火。
三辆马车此时已经上路了,朱追风摘掉了花头帕,摸了摸花猫一样的脏脸,“真他妈过瘾,刚才是着急了,不然那个家伙也被炸回老家去了!”
刚才在车上,三个少爷亲眼目睹了朱追风的一举一动,远远地拉了弦地雷就爆炸了,东鲁人转眼间就被炸死了一个,太过瘾了。
夕颜问到,“你们说,我们的地雷厉害不?”
“厉害!”少爷们异口同声,“还有浇在墙根上的东西,更厉害,点火就着!”那东西是夕颜经过简单发酵后制成的乙醇汽油。
箫凉可没有像朱追风和少爷们那么兴奋,在东鲁城门口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炸死了一个卫兵,风声不可能不透露,他在想回去怎么向丞相老爹交代。
箫凉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说不出来的烦。朱追风穿上了花裙子,戴上了花头帕和林默然在车上打闹着玩,拿着各自的银票在手中挥舞着,抢夺着。柳叶青对刚才的地雷战只兴奋了一小会儿,手里握着银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箫凉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点点往前边捋顺,事先已经策划好了的议事会怎么就能演变成把东鲁的城门烧了,还炸死了一个士兵呢?
议事会第一天林默然向蓝特使发难,第二天换成了朱追风,一切都是按着计划执行。第三天到兰桂舫喝酒,对,就是到了兰桂舫之后形势开始变化的!蓝特使带自己单独到回廊里面喝酒,然后就说起做黑道生意的事情,话还没说完,蓝夕颜醉了,被寒大侠抱走了。再往后,收了她的银子,一切都身不由己,就走到今天了!仔细想想来龙去脉,如果蓝夕颜接了黑道的活,没必要带着四个少爷跟着她分钱,整个过程中,除了朱追风装扮成妇女埋了几颗地雷外,别人什么作用也没起。朱追风炸死的那个东鲁人也纯属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她自己带的那两个人,一看就很专业,埋地雷的活完全可以让他们两个干。
自己怎么这么笨?是上了蓝夕颜的当呀!这个臭娘们,是拿钱在诱惑自己进套,没开议事会之前,自己只是个吃喝玩乐的少爷,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箫凉代表的是箫丞相,柳叶青,林默然,朱追风代表的是三太呀,可是北玄国的丞相和三太却在夜里去东鲁国挑衅!在这样敏感的时期,东鲁国一定认为北玄要和它宣战了,尤其里面还参合着玄武国的皇后蓝特使,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东鲁一定认为北玄和玄武国合作了!
箫凉大喝一声“停车!”,一翻身从车上跳了下来,快步跑到了第一辆马车前面,横在路上。“蓝夕颜,你马上给我滚下来!”
夕颜忙了一夜,身体感到很乏,刚合上眼睡着了,就听到喊声,马车突然刹了闸,车内一阵剧烈地晃动。夕颜还以为遇到劫匪了呢,掀开帘子往外一看,箫凉双手叉着腰,气哼哼地站在路中间,活像一只暴怒的小老虎。后面车里的三少吃了一惊,不知道箫凉为什么突然发疯,赶紧下了马车。
箫凉看蓝夕颜躲在马车里面不下来,更生气了,“蓝夕颜,你个王八蛋,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就想当那缩头乌龟躲在车里吗?”说完,跳上马车扯着夕颜的衣服领子就把她拎了下来。
最后一辆马车也在路中央停了下来,两个大汉跳下车,看到箫凉正握紧了拳头往蓝夕颜的脸上抡。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夕颜就栽倒在地上。两个大汉走上前把箫凉治服,将他的双手反扭在身后。“箫少爷,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激动!”
“我他妈能不激动吗?被一个娘们算计了,耍了,还有脸活着吗?”箫凉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