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他守护了十五年的宝贝会轻而易举的为别的男人流露出他梦寐以求的神情?鸾……他低低的开口,削薄的唇紧抿成一抹狠绝的弧度。
打开车门,铮亮的皮鞋击打在沥青马路上,响起一阵阵清脆的脚步声,而那沉思的女子却全然不觉。一抹深沉而犀利的怒气席卷了男人,他幽眸一瞪,浑身散发出一抹凌厉的杀气,修长的手臂握紧了拳头,带着疾风挥向女人。
抬眸的瞬间,西鸾就感觉到了那抹来势汹汹的杀气,她并不慌忙,偏头躲过,修长的玉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抬起,直直的扫向偷袭者,但是在看清男人那双冰蓝色的双眸之后,她的右脚僵在了男子的脸侧,一缕疾风扫过男子的脸额,飘逸的银发以一抹犀利的弧度向一方偏移。
男子冷冷的拧着眉,冰蓝色的双瞳中迸出一丝寒澈人心的森寒,削瘦的下巴微微扬起,似刀刃一般犀利。
“师父?”西鸾敛眼低眉的轻唤了一声。
男子的眉拧的更紧,师父,师父,这么些天了,他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可是在她的心中,他还是她的师父!男子的心头掠过一抹从来没有过的挫败,他冷冷的转身,径直朝他的车子走去。
没有东方玊的命令,西鸾不敢动,自然也不敢离开,最后她咬咬唇,跟在东方玊的身后上了凯迪拉克。
端坐在宽敞明亮的车子里,东方玊紧抿着唇不说话。车子里的冷气开的够大,西鸾觉得有些冷,但是在尊敬惧怕的师父面前,她只能敛眼低眉,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当车子里的空气凝重到几乎令人不能呼吸的时候,东方玊幽幽的开口了,“你回去吧!”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西鸾在心中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她低低的开口:“是……”后面的称呼是师父还是玊,她一时之间不能做主。
“回去吧,今天的气氛并不适合商谈事情,改天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再次的沉默之后,东方玊终于再次开口。
“是!”西鸾退出了车子,关上车门,目视着车子远去之后,才开始思虑师父口中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要与她商谈?
车窗外闪过一张张陌生人的脸,有喜有悲,有热情有冷漠,但是更多的则是麻木,东方玊怔怔的望着窗外,幽冷一笑。
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除了……他猛然捧了心口,一阵锐痛让他弯了腰身。
“老大,是心痛病又犯了?”开车的任恒从口袋中摸出药瓶。
“不用!”男子低哼,冷冷的转过脸。
“老大为什么不跟西鸾小姐讲明吗?也许西鸾小姐也是爱着您的!”任恒犹豫了许久之后,低低的开口。
男子没有吭声,只是冷凝着眉。
十五年前,当他赶到孤儿院见她从废墟中抱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可是一双小手却倔强的抱着手中的洋娃娃。他低眸,似曾相识的眉眼让他的心一阵柔软,他抱紧了她弱小的身体,冲出了熊熊大火包围的房间,在逃出来的那一刻,身后的房间全部倒塌。
“你叫什么名字?”
“……”
“今年几岁?”
“你怎么不说话?”
青龙会中,任凭北堪他们三人怎么问她,她只是抱着洋娃娃默不作声。
“从今以后你就叫做西鸾,忘记你的身份,你的仇恨,从这一刻起,你的生命属于我,东方玊!”手指捏住女孩冰冷的下颌,他高声的宣告他的所有权。
从那以后,她对他言听计从,除了那一年她十八岁,到了初拥的年龄,他为她挑选了组织中最优秀的青年送到她的房间。
那一晚,虽然已经是夏季,可这突如其来的蒙蒙细雨,却依旧凉的让人骨髓生寒。他一个人独坐在窗前,朗逸进去十分钟之后,房门打开,她衣衫不整的冲出来跪倒在他的面前,低低的喊了一声师父。
他转眸,清楚地望到她的眼眸深处,那时的她抛弃了那冷静淡然的伪装,瞳眸之中满是惊吓,就像是受伤的小兽,那么委屈,那么的无辜,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安慰她。
他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明明知道西鸾不是她,却还是深深的陷了下去。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心软,好像抱住她,可是最后他还是冷冷的转过脸去,装作极不情愿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她是组织里第一个可以不用初拥的女子,是一个例外,这个例外因为心底那个人的影子。
从那一天起,他开始策划他与她的未来,思念,欲望,不管是对那个人还是面前的西鸾,都从那一天起全盘崩溃,他将会中的事情全部丢给了北堪,一个人回了意大利,在那儿,他接过逃避了十几年的责任,开始经营正当企业,为的就是脱胎换骨这三年之后的相见,可是再相见……他又感受到了十五年前的那种痛,甚至还要浓烈!
“任恒,与暮莲集团的合作进展的如何?”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低低的开口。
“已经在草拟合作合同,但是暮莲集团仿佛并不积极,是不是我们主动出击?”任恒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一边请示道。
“给他们最优惠的价格,我要让他尝到甜头!”男子冷笑,眼底闪过一道森冷的诡光。
报恩?他不会去阻止她,甚至会帮她,至于是恩还是怨,那就要走着瞧了!
从医院回来之后,西鸾就一直心神不宁,不单纯因为倪匡的吻,还有师傅那莫测高深的眼神。“砰!”脑袋因为撞到可疑物体而嗡嗡的痛,西鸾抚着脑袋哑然失笑,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迷糊了,不过她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这样才算一个真正的人吧,有烦恼、失神的时刻,心游离在五界之外,脑海中会有短暂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