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绵雨,整个京城都好似笼罩在一团水雾之中,淅沥的雨水滋润着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雨后初晴,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芬芳,经过风雨洗礼地上铺着一层细细的花瓣。亭亭玉莲傲立池中,莲叶间滚动着的水珠折射出阳光的七彩,天边一道彩虹架起给人一种独上青云的遐想。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每当我看到莲花总会想起这两句话犹其是白莲。”湘萍坐在莲池旁望着一池睡莲对贞嫔说
“人人都说玉菡宫有三景,一是这七彩莲池二是那片湘妃竹。”贞嫔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三是什么?原来这玉菡宫有这么多好,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湘萍的脸上有丝春风拂柳的淡笑
“这第三当然是小姐您了。”硕月一旁插嘴道
湘萍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脸上的表情有些凝滞
“你们都下去,我和辰妃娘娘单独有话说。”贞嫔突然道
湘萍微微点头,小朝小夕领着所有人远远的站着
“我最喜欢闻这味道,空气中有股优雅的香独特的甜。”湘萍深深吸了口气一脸陶醉
贞嫔无奈的摇摇头:“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来?”
“不是来看我?”湘萍慢条斯理的说
“我今天…是奉命而来。”
奉命?兴师问罪的人来的好快
“皇后今日调来起居注,这一个多月皇上几乎全在玉菡宫留宿。皇后让我给你捎句话,这头甜的时候别忘了别处的苦,否则甜过头也就变成苦了。”
湘萍收敛笑容轻声问:“这也是姐姐心里想说的?”
贞嫔拉着她的手:“你知道的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不过我也有句话要劝你,风水轮流转总也要为以后漫长的岁月打算。
湘萍默然不语,原先的好心情一下子渺无踪迹,她在心中问自己难道快乐真的那么难?没有看到他的时候她一遍遍提醒告诫自己不要陷的太深,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可每当一接触到他的双眸一听到他温和的话语,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她只想看着他守着她,难道这也有错?“我不要去想那么多,也不要去管别人的感受。我只在乎、只知道他此刻在我身边,只要这样于愿已足。我依然记得姐姐曾以海棠为喻力劝我选择谦王,可后来发生的事情都是你我始料未及的,或许我本该属于这里,一点逃避的念头都不能存。如果真有姐姐所说皇上视我若敝履的一天,那我也甘愿如花般静静萎谢。不过在我心底永远会记得它曾有绚烂开放的花期,这一切对我而言已然足够。”
贞嫔默默无语她还能说什么?每个人每个有资格的人都有争取利益最大话的权利。这既是湘萍自己的选择她也只有在一旁予她祝福“万事小心。”
湘萍唇角淡勾点点头,她还是很庆幸在这个你争我夺的世界中除却风祈天和小朝小夕外还有一个同性永远和她站在同一条阵线中。两人无言走在小径上都急于找些什么打破此刻的沉默。
“我听皇上说抚远大将军快要回来了,皇上已命建造郊劳台还打算到五里外亲迎且命在京诸王、官员都要前去。”湘萍依稀记得上次对贞嫔谈起抚远大将军时她显得很激动。
贞嫔并未深问淡淡的说了一句“哦”心中却是难以克制的喜悦,他要回来了?这是真的,不是她在做梦。从听到他要班师回朝的那日起她便每夜看着月亮的变化算日子,看月亮由盈到缺再由缺到盈,等待的每一天都显得太长,忽而听到他要回来却又发现日子过得也真快。三年的分别再见已是咫尺天涯,难道真的只能叹一声无缘道一声珍重?
“我只知道抚远将军姓殷,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他叫殷定邦,定国安邦,是前任大将军的第三子,自幼习武十一岁第一次随先皇围猎便射中一只白狐,是除当时太子当今圣上外唯一有斩获的少年,先皇大悦便将白狐赏赐于他至今家中仍挂有那张狐皮。后来大将军触怒先皇幽死狱中殷家衰落,幸有他投身军旅才得以重振家风。”
“这可真的是年轻有为,改日我也定要瞧瞧他的庐山真面,怪不得…”湘萍突然噤口
“怪不得什么?”贞嫔好奇的问对于他的一切评价她都急于知道
湘萍当然不能实情相告,风祈天曾叮嘱过她在事情没有决定前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若是说出来岂不失信于他。可不说又好像对不起贞嫔毕竟她对自己这么好,略缓一拍莞儿道:“我是说怪不得许多王公都有意召殷将军做他们的东床快婿。”这样说应该不算违信吧,毕竟她没有说风祈天已经拟定将昭宁公主下嫁于他
贞嫔的情绪一下子失落下来望向远方幽幽道:“是啊,他新立军功且又未有妻室理应是名门淑媛中意的如意郎君。”
“听说珉王及户部的杜尚书皆有意招他为婿,依姐姐看殷将军会选哪家的千金?”
“我的头忽然很痛。”贞嫔脸色煞白此刻她确实头痛欲烈“我先走了。”难以抑止的心痛搅得她心乱如麻顾不上湘萍的观感匆匆带着硕月离开
湘萍困惑的望着贞嫔仓惶离开的背影,为什么一提起殷将军她总是这么反常?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