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都变得极为暴躁,动不动就举刀互砍,争吵怒骂更是不绝于耳。即使是再为温柔善良的女性医者,也非常容易动怒,原本良好的修养也统统都不见了,犹如泼妇骂街般相互咒骂着。这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祥的气息如同侵入人体的恶鬼,不断蚕食着他们的理智与良知,人,在慢慢地向恶魔靠拢,这个世间,也在逐渐腐化破败,如果让这股气息继续作乱下去,恐怕整个世界将会变成无间地狱。
更为怪异的是,一路走来,竟没有看到任何一只魔兽的身影,连很多食人花也合上了肥硕的花瓣,不理世人。好安静,感觉似乎整个时间都停止了一般,静得叫人心惊胆寒,静得让人几近崩溃。
惊羽他们一路走过来,已经碰上了好几拨上来挑衅惹事的家伙,但是都被白衣酒鬼一个眼神就给吓跑了。望着天际阴暗的陈色,隐约可以感觉到一股邪恶的魔气在萦绕着。天空,在被不断侵蚀中,一旦天幕完全被黑雾笼罩住,那股魔气的源泉就会迸发出来吧。惊羽如是猜想着。
随着蚊子的指引,惊羽他们来到了一座死火山口周围的森林停下。蚊子感觉到,很多魔兽都在暗地里往这儿汇集,如果没有猜错,这儿应该就是那个肇事者的大本营了。只是,它为什么要吸引那么多的魔兽过来,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呢?
三人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稍作休息,惊羽用自身的灵力护体之后,便对蚊香虫说道:“蚊子,现在是考验你价值的时候了。你出去查探一下,我要知道魔兽们都汇集在哪儿?还有,它们对这股魔气的反应,到底是怎样的?人类基本都被魔气侵蚀了,越是深入它的腹地的人,侵蚀就越是严重。我必须知道魔兽们的情况,如果连它们都被控制了,那等到魔气完全汇集,这里将会有一场大屠杀,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啊。拜托你了!”
蚊子难得不花痴了,郑重地看着惊羽说道:“我知道了,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不辱使命!”说完就从大家眼前消失了。
惊羽冷眼看着下方厮斗的人群,心里根本就无法如同外表一般冷静。那个,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大费周章引起所有人的注目,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惊羽实在是毫无头绪,可是心底却是非常不安,情绪也开始有些焦躁了。可恶!
在惊羽懊恼的同时,一只大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回头一看,发现白衣酒鬼正担忧地看着自己。“不要那么紧张,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保持镇定。如果连你也被魔气腐蚀了,落希小子,还有你的两只契约兽,可是会崩溃的。就算是为了他们吧,平静下来,慌乱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惊羽看着这个相处不久,却如师亦友的男人,浮躁的心忽然有些平定了。扭头看向远方,不再说话,情绪也没有刚才那么焦虑了。兴许是站累了,惊羽在树上坐了下来,双腿盘着,静静地打坐,整个人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去了。
莎莎……莎莎……树叶被燥热的风吹动着,发出撩人心绪的声音。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主人……你为什么还不来……主人……”
“愚蠢的人类啊……你们真该死……主人……我等了你几千年了……你为什么还不来……主人……”
“我要报仇……我要为我的主人报仇……主人……我要来找你了……魔灵要来找你了……”
魔灵?阴森的声音不停地在惊羽的耳边响起,听到魔灵这个名字时,沉寂多时的惊羽忽然睁开了双眼,满眼不可置信。
魔灵,是谁?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是谁,是谁一直在呼唤着我?惊羽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经不住地颤抖着,不知是出于兴奋,还是恐惧。
看到惊羽不正常的模样,凌落希跟酒鬼都担心地跑过来,关切地询问着:“小鬼(羽),你怎么了?”
惊魂未定的惊羽张着大眼看着他们,有些忐忑地说道:“你们,刚刚有听见什么声音吗?有个人一直在呼唤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声音?没有啊,除了下面那些人的吼叫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凌落希否决了惊羽的说法,这一断定,让她更加不安了。
“魔灵,他说他叫做魔灵。魔灵在寻找他的主人,一直在呼唤他的主人。可是,没有人回应他。他说他已经等了上千年了,可是他的主人却一直没有出现。我还听见他说愚蠢的人类,说他们该死,他要报复,要为他的主人报仇。明明大家都没有听到,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听见了啊?”
酒鬼跟凌落希听到惊羽的话,都很错愕。魔灵,那是什么东西?他为什么,偏偏就让惊羽一个人听到他的声音呢?难道……
为什么,我有种强烈的感觉,我总觉得他是在叫我呢?魔灵,你引我们来这里,故意传话让我听到,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呢?惊羽看着那座死气沉沉、沉寂了几百年之久的火山,思绪渐渐飘远。
夕阳终究是抵不过月亮的哀求,终于落下去了。残阳似血,将整个天幕涂成了血一般的颜色,刺眼,诡异。躁动的人群并没有因为夜色的降临而有所收敛,大家依旧嬉笑怒骂,将不安的悸动推向高潮。
一直到半夜蚊子归来了,惊羽还一直保持着眺望远山的姿势。蚊子自发地跳到惊羽的胸前,弱弱地看着她不敢开口。主人现在身上的气息好恐怖啊,安静得叫人害怕,一点儿也找不到之前那种温暖的感觉了。该不会是,主人也被魔气侵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