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被他抱得极紧,温热的体温里透出心安,她心头一松,难得乖顺:“只要你能救出小菊,一切都听你的。”
月光倾洒到宣王府的亭台楼榭,小桥流水上。站在远处望去湖面上闪烁着片片金光,煞是好看!
诚然这美如何撼动风情,却也不及踏水飞过的谪仙男子。一袭红衫妖娆似火,把不浓不淡的眉眼映衬得宛如花色,眼眸流转间唯若潺潺春水。长发随风逸动后,掩去深瞳某处同时暗藏的清冽和魅惑。广袖一收,便已稳稳落在岸上,左右寻视一圈,嘴角勾起笑意,那笑如三月暖阳晃眼惬意。再一起身,凌空飞起,一直到望月居上方,才稳身落下。
苏夏早已从昏迷中转醒,此刻正坐在望月居的院子里饮茶,那淡然的神色略隐几分焦躁。直到红衫男子站定,焦躁神情褪去,如画眉目里反倒多了一缕噬杀之意。
“君宇墨,你总算来了!”
红衫男子眼角轻佻,露出勾人魂魄的浅笑:“公主应该说又将有一个人要成为我手上的亡命徒了。”
苏夏淡笑不否,之前的如水潺弱呼之东去,眼波流转间独剩狠绝。
“这次的目标你若得手,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不过,一定要小心,万万不能让宣王爷知道此事。你懂么?”
红衫男子无拘的坐到太师椅上,一脸的懒意不羁如春日暖雪,欲温还寒。一抬眉眼,只笑:“我想要什么难道公主会不清楚吗?”妖娆美意一收,刹若修罗逢世:“公主,不要说我没提醒过你,人要懂得见好就收。那根捉影散小心公主用久了会反噬到自己,遍体鳞伤。”
苏夏一指隔壁方向,眸中一凛:“我看你是怕了。目标就是隔壁听风居的四夫人,我要她尽快在我眼中消失,越快越好。手脚做得要漂亮,不要让其他人看出是我指使。一但成功,控制你君宇墨命脉的捉影散我便还你。”
男子唇齿微讽:“公主就如此相信我君宇墨的本事?”
苏夏已经敛起宽袖,转身走出几步,又顿下:“若论杀人的本事怕还没有人比得上你清影宫君宇墨的。”莲步再生,直奔厅内走去。
身后一缕清风旋起,红衫男子已然消失不见。
白末一下马车,道了句“晚安”就往听风居的方向奔。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要快点回去睡,明天才有精力查找小菊的下落。
“白末?”
女子回头:“怎么?你还有事?”
宋楚话语简短:“你就这么走了?”
白末皱起眉头反问:“要不然呢?”
宋楚答得理所当然:“就不打算带上我一起?”
白末有点蒙,几步退了回去:“为什么要带上你?我这就回去睡了。”
宋楚嘴角一扯,笑中执了过头的温和,她却已然嗅到痛心疾首的味道:“又犯傻,我是你男人,你就打算自己回去睡了?”她这个四夫人对他这个宣王爷真还是百不待风啊。
白末微愕,蹙了眉头,不解的望过去:“依你的意思是不去隔壁就寝了?反倒搬到我听风居来了?”
宋楚笑起来,不安好心的说:“要不你以为呢,你觉得我便宜你的时间还不够久么?你是我的女人跟我一起睡有何不妥?还是你想让我继续落榻隔壁?”
白末一诧异,强调说:“千万别在隔壁睡了。”当晚两人的丝竹之乐如今记忆油新,可不是一般的扰民。这一语说完,便忽然没了声响,只转动着一双闪亮明眸,头脑中罗列着昔日种种。如果不是隔壁正妃设局陷害她,小菊也不会被老夫人打成耳疾。苏夏这种女人,表面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实则最是阴险狠毒,让人痛恨到咬牙切齿。这口怨气如果不出,岂不平白便宜了她?
宋楚等得有些不耐烦,板着脸,轻轻撇嘴:“白末,就这么一个问题你至于考虑这么久么?真有那么难为?不想就不想,别好像我宋楚倒贴着你不放。待见我宋楚的女人多得是,也就你白末敢不正眼瞧我罢了。”
白末一把攀上他的胳膊,嘻嘻的赔起奸笑:“谁不待见你了?只是你从男朋友升级到丈夫的过程太迅猛了,是谁都得有个适应的过程吧?”手上一用力,已经热情的拉起他往听风居里去了:“闲话少说,快走吧。”
隔了会儿,宋楚才有些戏谑的说:“白末,我刚才的话不至于刺激到你吧?这热情可看着有点过啊。”
白末反问:“热情怎么了?就你毛病。”
“热情是没有错,只是太过热情了就有非歼即盗的感觉了。”
“宋楚?”
“嗯?”
“你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么?”
宋楚伸手毫不客气的弹她头:“骂谁狗呢?”接着揉了揉,问她:“小菊被抓你很着急?”
白末不看他,声音平和清冷:“急有什么用?”曾经重要的人质被罪犯挟持的事见多了,急只能让步骤变得繁琐。所以她早就练就了清析沉稳的心理素质。何况他说会把人带回,她无条件相信他。
宋楚望着她的背影自顾自说:“宣王府娶了你这么个大神当四夫人,怎么就隐匿这么久都没人发现呢?”
白末忽然松开他的手臂,跑出一段再转身,已距他几步之遥,两两相望。白末倏地伸展双臂刹时放松得宛如飞鸟,白衫迎风招展,正欲向着广阔的天空自由的企及飞翔。脸上温暖晃眼的笑意如湍湍流水淌了一脸一眼。纤细的下巴微颌着,笑声从贝齿中漫出,仿佛执了极绚烂的风华和火热的青春年少。这样任性勇敢的去爱一个人,以前规格的生活不曾有过也未敢想过。现在一切像寻了宿命的轨迹到来时,她的心在这一刻已然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