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夏一张花面彻底没了血色,苍白得俨如腊月飞雪,郁郁无温。
老夫人一路心绪变迁,不能说是不惊。面色一沉,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这个疯癫的女人给我抓起来。”
几个壮汉再次围攻而上,凄厉之色震人心魄。白末将小菊护在身后,面上冷静无波,一派冷然。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心绪沉重的老夫人,只道:“就这么几个人还想困住我白末吗?笑话!”习惯性的去摸腰间,才恍然竟识到这已不是现代的战斗,那支跟了她多年的手枪已然不在。两臂一伸,眨眼间就已快速出手,明明那样纤巧的身姿却又像蕴着无穷强大的爆发力,几个壮汉不待近身,就已被她利落的拳脚制服在地。一个接一个,尤如前仆后继的赴死,唯有男子痛苦的闷哼声接二连三贴耳擦过。而白末却镇定得一切似与她无关。
直到最后一个壮汉倒下,苏夏和老夫人都已惊恐得微张了嘴型。她们如何会想到,平日一个不起眼色的生子乞丐,竟然有这样惊人且利落的身手,简直惊煞人眼。
只有小菊,神色没有多大起伏。先前四夫人不凡的身手早在那夜翻墙而出的那个动作就已展露无疑了。
白末气息微微起伏,老夫人和苏夏望着再次靠近的冰冷佳人同样凭住呼吸,两相紧握的手这一刻更加收紧。几个壮汉痛苦的趴在地上伸吟着,磨砺着两人的心肺一阵心烦意乱。
女子在两人半步之外站定,明眸一弯,再次倾覆华城。也只一晃眼的空,就已凄厉成伤,操手一掌落到苏夏的脸上,惊悚声响过。只见她的眸色仍旧宁静:“你晚上布置抓我这种人的暗卫呢?只等着晚上来,白天没时间么?苏夏,你这种女人,让人看不起!”尾音一字一顿。不待其他人反应的机会,就已拉起小菊冲出厅外,一路跃过望月居的墙围。等老夫人增援人手搜到听风居的时候,主仆二人早已不见踪影,人去楼空。
苏夏独自站在厅中,久久回不过神。逐渐温热的阳光刺得她的双目生疼,眨了几下眼,泪水便滂沱而下,冲不尽的屈辱悔恨。
一群人将听风居翻了个底朝天,眼见无果,老夫人也不得不带着人手离开。返身坐回正厅,呼呼的喘着粗气。
老王爷听风赶将过来,冷着一张脸问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整个王府被你折腾得天翻地覆的。”
老夫人一脸委屈,盈盈哭诉:“气死我了,当真是气死我了。还不是你捡回的那个不三不四的丫头,果然是个乞儿,品性好不到哪去。她竟然偷了楚儿的东西,还打了王妃一掌。更可气的是,楚儿这几日根本不在听风居就寝,全是那小蹄子自己编排的。”
老王爷一听,便也是愣了。
“会有这样的事?”
“怎么会没有。你今日没看到她嚣张的气势,十几个壮丁都被她打了,现在竟然带着小菊跑了。真是反了她了。”
老王爷一掌打翻桌上茶碗,委实气愤难当。一个捡回来的小丫头竟然如此乖张不羁,当他宣王府的家法虚设不成?
“今夜宋楚回来,只待问清事实再做定论。如果此事为真,绝不能平白了事。”
白末带着小菊一路出了宣王府,回头望出去见没人追来。顿住步子喘气。小菊还在不自知的前奔,白末扯动嘴角唤她:“小菊,停下来休息休息吧,王府的人没有追上来。”
小菊却像充耳不闻,竭尽全力的奔跑一般。
白末眸子一沉,直起身子连连唤了数声:“小菊,小菊……”
女子一僵,左右寻觅一回,回过头来看向白末:“四夫人,怎么不走了?”嘴角的笑嫣带着一丝青草的味道,经风一唤轻轻抚到白末的脸上。有痒痒的感觉。
白末抬手擦拭腮边,有什么东西好像在缓缓滑落。
小菊依旧笑着:“四夫人,您怎么了?您怎么哭了?”
白末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心中念念:“她不过一个孩子,一个苦命的孩子……”吸了吸鼻子,只道:“你放心,就算访遍天下的名医,我也会把你的耳疾治好。”
小菊终是僵在她的怀里不再动弹,接着一声破音的哭泣荡进耳膜,带着几分无助的凄厉:“呜呜……四夫人,您知道了……呜呜……四夫人,我还能好吗?”
白末捋着她的背安抚:“你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医生帮你医治。你为我平白受的委屈我也如数帮你讨回来。”古代又怎样?难道就真的没有人权与正义了吗?她一个执法数年的特工如何会信服?
那个烈日昏黄的晌午,白末第一次感受到异世空的举步维艰。以往听风居的日子虽然无人问及,但是吃穿不愁,再加上日后又出了一个宋楚,就已是优越到了天上。
可是,宋楚,要如何才能再找到你呢?
白末心中盘算一番,最后决定先找个客栈落脚。全身搜索了一下,才恍然忆起,走得太过匆忙,身上一点银两都没。
“四夫人,怎么了?”
白末尴尬的抬起头:“带钱了吗?”
小菊摇了摇头:“没有,没来得及拿。”
白末一拍额头,无尽苦叹。不死心的重新搜罗一遍,指尖一点久违的冰凉,白末眼中一亮,那点光冀极副生机:“有了。”纤手一举,那块骨髓中铬刻‘夜’字的玉配呈然眼前。
小菊瞳孔大睁,怔忡不休:“哇,四夫人,这可真是一件好玉。虽然我不懂,但看着就觉得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