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心阁这样高,除了飞鸟,人是上不来的。紫晓先生与穆德心机这样深,还有霍然,背叛了徐若凡,小婉也身陷不知道的地方,徐若凡危险很多啊!
黛玉伸出纤白的手,捧起丝丝缕缕的月光,如同薄纱落在手心。
清透纯净的镯子这时候又灼华莹然,好看得让人叹息。
黛玉不觉拧起眉头,想起紫晓先生好像每每盯着镯子看,也还问过,那么与镯子,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摇摇头,摇去不可思议的想法,心中暗想道:“他怎么可能与玉镯有什么渊源,这个不过是徐家的家传之宝罢了,外人怎知?他一个连相貌都不敢露出来,教养出弟子自相残杀的人,有什么可让人敬佩之处?”
不过他不许穆德伤了自己,也算是他还有一丝人性,但是她不会原谅。
往往伤害人心的,不是皮肉上的痛,而是心中的创伤。
贾府的亲情算计深深,她冷了心,绝了情,与贾府一刀两断。
这位紫晓先生如此对待徐若凡,她更不会拖泥带水,她决定讨厌他!
外面有很多眼睛在看着,徐若凡,你到底怎么样呢?
心里有些痛,担忧得发痛。
捂着心口,黛玉神色落寞,喃喃自语道:“徐若凡,倘若有危险,我宁可你不来。人死了,不过一了百了,可是你不能死。”
她是个有点小私心的女子,却也不会置大局于不顾。
她死了也就算了,徐若凡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绝对无人压制住紫晓先生以及穆德霍然一帮人的猖狂,那么涂炭生灵的时候,自己便是罪人。
突然脚步声重重响起,一双手推开了门,眼里带着浓浓的杀气!
来人一身气势,刁蛮任性,不是别人,却是清和郡主水清。
她身后,还带着几个仆从,高大挺拔,有一个身形仿佛徐若凡,倒是让黛玉多看了几眼,可惜月华清,烛光明,并不是他。
黛玉心内有些浅浅的诧异,她怎么会在此地?不应该在京城里吗?
水清趾高气扬地嘲笑道:“没想到罢?你们给我的耻辱,我总是会讨回来!”
看着梳妆台边依然清丽绝雅的女子,水清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红唇蠕动,狠狠地吐出一口酸气,又觉得黛玉是阶下囚,顿时又笑意满面。
在屋里走了几圈,水清笑道:“真是没想到啊,你想跟我斗,你怎么死都不知道!若凡哥哥是我的,谁抢他,我就让谁死!”
如花的俏脸,此时却扭曲起来,带着阴狠之色。
她只是,纯粹地喜欢徐若凡,恨极了抢走徐若凡的林黛玉。
黛玉收回掬起月光的手,淡淡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怪道人人都说她是个草包郡主,也唯独她以为自己能在这里趾高气扬。
穆德怎么会让她来?她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水清笑得得意:“哼,若凡哥哥来这里,我当然也要来这里,我就知道,穆德哥哥一定会帮我抓了你,然后杀了你,最后,若凡哥哥还是我的!”
她的话天真得可笑,黛玉粉唇弯了一弯,穆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利用了水清,便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将自个儿的罪都推到了水清身上。
黛玉轻笑:“倘若清和郡主只是来示威的,那就请回罢。我在这里好得很,我家的若凡也一定会救我回去,不用清和郡主在这里说这些没干系的话。”
月华灼灼,仪容幽娴,丝毫不为水清话中之意所惊。
不是她太笃定,而是她明白,穆德狠是狠了些,可是终究在事情上比暮霭以及徐若凡稚嫩了些,他会给她自己留后路,而这条后路,就是她。
淡淡的几句话,让水清气得脸都扭曲起来,恨恨地道:“我不会让若凡哥哥来的,你就死心罢!只要我让人将你往窗口一推,就会告诉若凡哥哥,你是自己赏风景掉下去的,不关别人的事情!”
示意身后的侍从走近黛玉,步步凝重,她脸上带着张扬又得意的笑。
眼里的光彩,比什么时候都好看,她想,只要黛玉死了,徐若凡就是她的!
服侍着黛玉的两个丫鬟立即走上前去,挡在了黛玉身前,冷冷地道:“王爷与老先生吩咐了,谁敢动徐王妃一根毫毛,就要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丫鬟打扮,侠女气势,双手握拳,挡在胸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与坚定!
几个侍从不由得怔了怔,停住脚步,然后望着水清。
见到丫鬟也敢顶撞自己,水清气冲冲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杀了她!”
疾步上前,美丽的脸,有些狰狞。
黛玉脸上带着笑,平淡如水,“劝着清和郡主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可别在这里栽了跟头,回头却又吃了大亏。”
看着黛玉清新妩媚的容颜,水清嫉妒得发狂,一股子气恼出不来。
只听穆德冷冷的声音道:“本王请清和郡主来做客,可不是让你来威吓本王的贵客的,百花阁已经收拾妥当了,清和郡主还是歇息罢。”
冷着脸,带着寒气,他压抑住想揍水清的怒气。
水清愕然不已,走到他跟前兴师问罪:“你不是信中说,要替我除了这个狐媚子么?为什么还不动手?我要回去,告诉哥哥你骗我!”
真是个草包,说话也不经过深思熟虑,不过没有头脑的草包最容易利用,如今她来,也是功德一件,不过她言语上得罪了黛玉,这样的人岂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