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一进门,就看见才小已经将绣件绣完,“小姐,你怎么下来了?快上床歇着。”
“燕儿,这个师父,你在什么地方请的?”才小一蹦一跳的跳回床上。看似不经意的问。
“你说柳师父啊。在青楼啊。”
“那你给她多少钱一个月?”
“五钱银子啊?”
“是啊,他开始可是要五两的,可是后来我砍价砍成的,夫人我厉害吧。”
“是的,你非常厉害。”心中却是一惊,他来此处必定有着什么目的,才小陷入沉思,此时在宴家的都是一些女子,不应该说,宴家除了宴擎宇,就是些下奴才了,他不会是冲着宴家那些小妾来的吧?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这样不就热闹了。宴擎宇啊宴擎宇,你也有今日,哼哼,平日里当我是个木头虐待我?如今让你尝尝带绿帽子的滋味,呵呵……
“大夫人,您笑什么?”眼儿盯着一脸奇怪的才小,问道,“夫人,你莫不是被大傻了吧?”
“我只是脚受伤了,头没有受伤。”才小即刻恢复淡淡的笑容,回道。
“可是大夫人,我总觉得您今日怪怪的。”
“是不是我的衣服脏了,没有换。”
“啊,就是,大夫人,我帮你换衣服。说完从屋里的一个简朴的脱落油漆的柜子中找出一件洗的发白的衣服,帮助才小脱下脏衣服,然后再穿上。
“床单也脏了?”才小淡淡的说道,眼中仍是不住的笑。“燕儿,你知道相公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我就是夫人您一定有问题,你以前从来不问少爷的?今日怎么的……”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她。
“我以前都没有问过吗?我都忘记了。”说完又是淡淡的一笑。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只是一个只会笑的木头人,似乎就是一个傻子,一个不知道疼,不知道痛,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少爷去谈一笔生意,可能要十多日才能回来。大夫人,您想少爷了。”燕儿看着她,嘻笑着问道。
想他个屁,我是恨不得他永远回不来了,我马上去烧高香,他走了,我倒是轻松自在。但是却不能让燕儿知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怕家里出什么事情。”装出担忧的神色。
“夫人,家里的守卫很森严,寻常人等是进不来的。而且,我也会好好的保护夫人的。”燕儿安慰道。
“谢谢你,燕儿。跟着我,你受苦了。”
“才没有呢,其实跟着您是我的福气,要是跟一个象四夫人的,我是怎么都吃不消的。您心地这么善良,总有一日少爷回发现你的好的。”
“燕儿,我父亲还来府里闹没有?”眼中满是寂寞与无奈。
“听说倒是来过几回,可是都让轰走了,他以后再也不能伤害您了。大夫人,摊上这么一个没用的爹,他怎么也不想想您的日子不好过啊,大夫人,您没事吧。”
“才小只是摇摇头,身子往下缩了缩,脸红红的,不是羞愧,是难过。若不是那酒**亲欠的赌债,她何苦这样任人奚落,欺负。
燕儿拉过被子替才小盖上。“您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了。”
才小拉过被子盖住头,泪水却如洪水一般的流了出来,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苦出声来,等了好一阵,燕儿离开了,才小声的苦了出来,哭着哭着哭着就真的睡着了。
等才小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月色很美,周围静的很,才小舒展舒展筋骨,借着月色的光,拿过镜子,看见眼角还没有干的泪水,轻轻的拭去泪水,眼中露出不懈的一笑,是的,镜子中的容貌只是普普通通的平凡的脸,一个走进人堆里就人不出来的凡人。偏偏成了天下第一富,偏偏公子宴擎宇的正房夫人。
才小从没有想过大富大贵,他所希望的是自己有一个温馨的家,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曾希望着有朝一日,疼惜自己的夫君带着自己游走于各处山川秀水间,去感受各处的风土人情,直至今日,她的希望仍然没有改变,及时她迫不得已成了他的夫人,可是如果他休了她,她的理想就会实现。
所以,她埋起了自己,做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木头人,处处柔顺,不,是柔弱可欺,事死做的小心翼翼,希望有朝一日他想洗去她带给他的耻辱,憎恶她的木然,休了她,那么她就会去实现她的希望。一抹微笑出现在她的嘴角。
“才小,你会如愿的,我们才不相信命呢?你一定行的。呵呵,不过,才小也是小气的人哦,大家得罪我,不讨个说法,怎么成呢?”说完露出邪笑,让人毛骨悚然。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各位姨太太们。嚣张的丫鬟们,我来了。”说完认真准备起来。从床底下移开几块砖,从里面拿出一个很小的油布包裹着的东西,打开,胭脂水粉,朱砂,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找出一本书,迅速翻到中间,对这书本,将很多东西分开几分,参合在一起,调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五颜六色的怪东西。
才小将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往脸上涂来,不一会儿,镜子中出现一个不能称之为脸的诡异的脸。绿油油的大眉毛。横穿整个脸,下边是彩色的眼睛。从眼角留下一条条红色液体,脸上什么颜色都有,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有生命一般流动,又仿佛是腐烂的肉体将要从上边落下来,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才小对这这张脸满意极了。刚开始照镜子时,自己也吓了一跳,“我真是天才。这样你们还不批滚尿流,我算你很,”顺便将头发拉散,将头发涂上一些白色的东西,将两根白色的东西粘在嘴边,沾上一些红色社颜料,找了一件接近白色的,十分宽大的衣袍。双手涂上红色社颜料,没有全涂上,只是杂乱的涂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