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正欲说什么,就看到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启禀皇上,属下寻山之时,看到一女子鬼鬼祟祟、行动甚是可疑,问她什么却又问不出,属下恐其意图对皇上不轨,故将她抓住,听候皇上发落!”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怔。
冷祁逸瞟了瞟冷祁宿,唇角微微扬起,“什么女子?带上来让朕审审便是,指不定是附近的村妇而已,切不可冤枉了人家去。”
“是!”
侍卫领命而去。
冷祁宿轻抿着薄唇,面色一片沉静,一颗心却早已被高高悬起。
风宵尘说玲珑来了曼陀山,他们又抓到了可疑女子。
问她什么却又问不出。
不是玲珑又会是谁?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他垂眸掩饰着心中的慌乱。
如果真是玲珑,他该如何做?
假装不识?
肯定不行,即使那样也只能勉强撇清了自己,可玲珑怎么办?何况夜风在场,夜风完全不知情,哪里会知晓他的心思,肯定不会和他一起装不识。
那该怎么办?
干脆撕破脸、孤注一掷救人?
显然更不明智,这山顶到处都是冷祁逸的禁卫,而他只有他和夜风两人,并且还得护玲珑周全,一旦硬拼,不仅一丝胜算都无,即使逃出去,以后也只能跟玲珑亡命天涯,那他四王府上上下下都会被连累。
正暗暗思忖间,忽闻冷祁逸喊他,“四哥”,他放下茶盏,淡淡一笑,“皇上有何吩咐?”
“四哥不是来找云神医的吗?这个时辰神医应该在东苑晾晒草药呢,要不,朕让人送四哥过去?”
冷祁逸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哦,不急!”冷祁宿勾唇一笑,眼角的虚光若有若无地瞟向门口,“反正皇上也说了,神医必须见到妆儿,那为兄过去也是无益,倒不如在这里将这杯‘雨前龙井’喝完,免得浪费了去。喝完,本王就下山,直接将妆儿接上来见神医便是。”
那个侍卫怎么带个人带了那么久还不进来?
“嗯”冷祁逸微笑着点头,“如此甚好!那四哥就留下来陪朕看看他们抓到了个什么样的女子?朕听闻这曼陀山人迹罕至,常有白狐出没,莫不是碰到了什么幻化成女子的狐仙。”
“皇上真会说笑,那不过人间传说而已,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狐?”
“是啊,朕也不信,不过,虽然没有鬼狐,可总有一些装神弄鬼的人,四哥说是不是?”
字字深意、句句义有所指,冷祁宿岂是听不出其中意味。
正思量着要如何接话,两个侍卫推攘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冷祁宿呼吸一滞。
女子虽然被黑布袋套在头上,看不到脸,可是那身形、那王府的婢女服、那踉跄着、摇摇欲坠的步子。
不是玲珑又是谁?
一颗心狂跳了起来,一下一下,仿佛都能撞进自己的耳朵里。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他如此处心积虑,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
广袖中的手不禁紧紧地攥起,指节露出森森白色,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三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住,侍卫抬脚重重一踢,女子就被踢得跪倒在地。
冷祁宿眸光微闪,只觉得那一脚似乎踢在他的心口上一样,那般强烈的痛。
夜风也怔住了,他虽不知道是谁,可那身王府的婢女服,他是再熟悉不过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他的王爷坐在那里像个没事人一样?
难道只是衣服相同?
虽不明所以,可他一个做下人的,主人不发话,他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女子挣扎着,还不停唔唔唔地呜咽着,显然不仅戴了个袋子,还被堵了嘴巴。
两个侍卫见她被压在地上还不老实,抬起一脚又重重踢了过去,正欲再踢一脚,忽然一声低喝,“等等!”
是冷祁宿。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玲珑那样的身子,哪经得起这般踢打?
再这样踢下去,怕是拿到药方,也是没用了。
众人皆是一怔,那个侍卫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冷祁逸。
冷祁逸挥挥衣袖,侍卫便悻悻然作罢。
“没想到四哥对一个陌生的女人还这般怜香惜玉,还是说.....其实,这个女人四哥是认识的?”
冷祁逸绝艳地笑着,可笑意却不达眼底,一瞬不瞬地看着冷祁宿,目光如炬。
冷祁宿倒也不为所惧,勾唇淡然一笑,“认不认识为兄还真的不知,这蒙着脸,谁知道认不认识?皇上方才也说了,指不定是附近的村妇而已,切不可冤枉了人家去,那怎么事情还没问清楚,就这般对人家拳打脚踢,要是传了出去,恐有损皇上的威名,为兄不过是替皇上着想罢了。”
冷祁逸眸光一闪,弯唇笑了笑,“四哥所言极是!”末了,又转眸看向那两个侍卫,沉声说道:“将她头上的袋子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