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爷现在在气头上,你莫去扰他,等他自个儿想明白了,自然就会想着你的好,肯定会来哄你的。”心莲不停的拿帕子擦她的泪,“你别哭了,哭的脸不好看了,爷会不喜欢的
”
阮曼婷这才困难的收了些哭声,眼里的委屈依然看得怜人,“你说我们女人,衣着打扮全为了一个他,可是他当我们是什么呀,爱来就哄一哄,说烦了就踹在一边,你瞧着他对那恶妇,不管她嘴里说些什么难听的,他都还听着,还都惯着,白思陌这才疲乏的闭上了眼睛,心花怒放,甚至来不及去查清,不成想,他怎么像要怨到我头上。到底是发妻,“还有,莫走漏一点风声。”
“爷,这点小的明白,若是走漏了,我的皮随你扒。”
听得脚步声出去,没有爱还有情在,脑子里胀的难受,全身酸痛不已,眼前却还是不停的浮现简墨兰那冷酷的脸,如今,怎么到了这副光景?想起娶阮曼婷之前与简墨兰的种种恩爱,相比起现在的绝裂,真的让人心肝俱裂,曾经的爱,曾经的温暖和笑脸,都被他一手打碎,为什么当初不知道珍惜?以为女人都遵循三从四德,从来没想过她会狠心离开,从来没想过。
他以为只有他能选择这段婚姻,以为她永远只能听他的安排,从她嫁过来,她就是白家的人,生是他白思陌的媳妇,死是他家的鬼。于是男人的劣根性让他犯了什么错误?喜新厌旧!相比于一向素清的简墨兰,阮曼婷那花枝招展的妩媚勾的他晕头转向,他丢开了娴静的妻子一头栽入了温柔乡,日夜留恋西屋醉生梦死,几乎忘了东屋还有一个等待的人。
也许就像是一向吃多了素菜,哪个人都会想念一下荤腥,他不觉得自己过分,在娘和姐姐指责墨兰的时候,他哪次不是向着她?无奈他当时并不知是他的原因,于是在娘一而再的催促下,见了阮曼婷后,可是对我呢?就是一个玩意儿,也动了再娶之心。最初的热火之后,他也没有忘了正妻,也时常去东屋安慰,但简墨兰的脸色已越来越难看,即使对他笑,那笑脸比哭还难看,看她那么勉强,他心情也不好。于是更多的留恋西屋。夫妻的感情,就这般一点点不可收拾。其实他对她还是有愧疚的,知道自己娶了小妾后她心里难受,他面对她时也会有窘迫,所以,心里也开始有躲避之意。
夫妻关系越来越生硬,夫妻感情越来越僵硬,以至于,两人之间的信任出现了松动。所以当他出门在外,接到白诚的信儿说出事了,匆忙赶回家中时,阮曼婷在床上肚子疼的直哭叫,满头大汗,他吓的全身发凉,以为孩子就要这样流失了,当知道是简墨兰从中作梗想要害死他这得来不易的孩子时,他怒发冲冠,那一刻,他承认他被急迫的现实给迷红了眼,他根本来不及多思考,根本不拿我当心头人看。在他心里妻子就是人,仿佛只有狠狠将那个罪魁祸首给制止了,孩子才能保住。什么布娃娃,什么诅咒,这是女人婆子们惯用的伎俩,什么时候他的妻子也学会了这可恶卑劣的手段,他即恨她的狠心,又恨她的粗俗。亏她平时装的那么贤惠,原来心这么歹毒,于是他疯了,打了她一顿都不能消火,于是在娘和姐的怂恿下,他一气呵成,这种女人怎么能当他白思陌的正妻,她只配做个小妾,连平妻也不配!
休书……就那么诞生。
他用拳头狠狠砸向自己的胸口,想他一个出类拔萃的探花郎,竟然黑白不分,被一家三个女人给摆布了,他到底是有多蠢?
他恨当时,为什么别人说什么他都觉得对,为什么不管娘和姐姐怎么抵毁墨兰,他都听着顺耳呢?他为什么就没回想一下,墨兰是那种人吗?看到她含怨的眼神,他怎么就没回想一下她曾经的善良温存?为什么他就一心想着她是个虚伪的忌妇?
所以,他以为他看错了人,他恨她也恨自己,所以他一怒之下竟然亲手将自己的婚姻撕碎。休书……居然在那时候写了休书……当时还觉得不过是收拾她的一个道具而已,我就不是人了?那恶妇一嫁是一辈子,她竟然拿着不撒手,当了真的将他休了。是啊,是她休了他。她不爱他了……
心口好痛,一想到她不再爱他,一想到她竟然看上了阡陌,想到她的心变了,他的心好屈辱好疼痛,被无数个蚂蚁撕咬一般。
是他亲手将她推向了阡陌,他该恨谁呢?阡陌啊……他找了五年的亲弟弟,他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啊,竟然对他落井下石,趁虚而入,将他的心肝夺去了,可他却还不能恨不能怨不能阻挡,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抱在一起……
以后……难道以后他都只能远远的无助的看着她倒入阡陌的怀里吗?
不……不要……他不要看……他不要看到……
眼泪,顺着眼角流入鬓发之中。
“爷……喝药了。”白诚的声音将他从痛苦的深渊里暂时提起,他悄悄抹去了泪,睁开眼睛。
“奶奶,你别哭了,你现在身体这样,爷又不在,你就是哭坏了身子也没有人知道呀!”心莲蹲在床边,想尽了法子的哄在床上哭的晕天黑地的阮曼婷。
“我只道他念着以往的情份,看那妇人走了会有些难受,可是他竟然把自个儿糟蹋成那样……看到我跟仇人一样,这事又不是我闹的,我压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嫁来不也是一辈子吗?我的命就不值钱了?我对他的好就不是好了?……”,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就不想我这一两天为他担心着急成什么样……”阮曼婷用帕子捂着鼻子,胸口不停的抽着,哭的上气已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