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一头黑线,“小姐,你不是刚出了白家门就不认得白家人了,白少爷还能有哪个白少爷,白思陌!知道了吗?”说话间,已将衣裳套在了她身上。
“白……思陌?”简墨兰睁大了眼睛。不是吧,这么快?
“是啊,你快去吧,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了,一会儿爷说你是偷跑出来的,可怎么整?”玲珑着急地将她拉到了梳妆台前,一边给她梳妆一边道:“听袁管家说,姑爷从天明就到了,可是老爷和夫人不理他,他就一直在院外站着,站了几个时辰,老爷夫人怕邻里间有说道,便让他进来问个明白,这不,都在等你呢,你倒是睡的香甜。”说着,玲珑还点了点她的额头。
简墨兰这下彻底清醒了,不满的斜了玲珑一眼,这丫头到了简园快骑到她头上了。不过话说回来,她就知道白思陌不会罢休,可是没想到这么快,不是说要走十来天的么?现在还不到一半时间吧。晕了晕了,被白阡陌害了,她现在手里没有休书,要是白思陌赖了起来可怎么办?
“给我找出漂亮的衣裳。”为了不输气势,她打算让自己精神一点,对着镜子特地调了水粉好生涂抹,穿上宝蓝色的裙子,配深色的比甲,连首饰都特地选了点翠的一整套。
于是昂首挺胸的走进厅堂,只见爹娘都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堂上,白思陌则微垂着头站在堂下,并未坐下来。背风的窗子通通大开,将园子里葱茏的翠柏映进屋内,这明明是个清亮的晌午。
目光不由的流连在白思陌身上,虽然一看就是刚换过了的新衣,但是脸上的风尘仆仆却是看的明白,甚至还有些憔悴,听得她进门,他微微侧了她一眼,眸中居然有深切的疼痛。
“兰儿,怎么睡到现在?”简老爷略带严肃地打断了简墨兰的打量。
她回过神来,心里竟有片丝的心虚,不管白思陌怎么不好,可是她毕竟是用了手段和他和离的。
“哎呀,昨天走路一天了,今天有些疲倦多睡一会怕什么。”简夫人打圆场的斜了简老爷一眼,又凉凉的看向白思陌,意有所指地说:“在娘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又不是在婆家那么大规矩。”
“他还哪有什么婆家……”简老爷不服气,被简夫人又用眼神制止了。
简墨兰听着二老的对话,有些无语,她还半句话没说,你瞧这……
“岳父,岳母,墨兰最近身体都不太好,我府上我也是让她多睡会儿的。”白思陌说的文文雅雅,可是怎么听,都有点怪味儿。说她身体不好,表示他对她很了解,没有冷落,还说让她多睡会儿,又表明他们家没欺负她……呃,白思陌真的好可恶啊……
“白少爷,你叫错人了,你应该叫我爹娘叫伯父伯母。”简墨兰冷冷地笑着,走到他身侧,迎上他的眼神,不自觉的错开,嘴上却不肯服软。“我们已没甚关系了,你来我简园有何贵干?”
白思陌微眨了眨眼,眸中露出愧疚来,但他并没有对墨兰说,而是转向了二老,坚持地唤着:“岳父、岳母,小婿此次来,就是来给二老赔礼道歉,此事,实则有天大的误会……小婿近日都奉命前往河北赈灾,根本不在家中,我与墨兰也一直恩爱,并无矛盾,收到密信说墨兰被休,我还一头雾水,急忙赶回家中,问了母亲,才知墨兰与母亲有些误会,母亲一怒之下,有欠考虑便要休了墨兰,此事我并不知情,也从不想休墨兰,这纯属是家母一时的冲动,伤了墨兰。此次,小婿特来请罪,还望二老深明大义,劝劝墨兰,我代家母向二老说声对不起,请求二老的原谅。”说完,在众人的惊诧中,他居然掀了前袍,恭顺的跪了下去。
简墨兰眼角抽了抽,不由呆立当场。
简老爷和夫人也怔了,一脸的不知所措,“这……你且起身再说。”
白思陌一脸忧伤,沉声说:“小婿不敢,此事小婿自知没有处理得当,愿接受二老的责罚。”
“白思陌,你不用装了!”简墨兰回过神来,皱紧了眉头道:“首先,我与你早就夫妻情份已尽,你莫忘了上次将我打到半死的事,一句误会了就能当作没打过我,我最恨打女人的男人,若对我有怜惜就不会听信小妾的谗言,若对我了解就不会把我当作恶毒之人。第二,休书是你亲笔写的,你母亲亲自去府衙办的,莫再说什么你不知情,不管你知不知情,这休书是你写的,就是说你是有心并有行动要休我,不过让你母亲来正式执行罢了。第三,你来请罪我们心领了,但是不管你再说什么,我们也不可能再继续婚姻关系,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多此一举,枉费心机,请回吧。”
白思陌泪雾蒙蒙的听得她说完,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墨兰,我做了混事我已经再三跟你解释并道歉,这些天我也一直在弥补,难道你都能当作没有吗?我知道一时难以让你消恨,可是我一直在努力,就算我做了再不能原谅的事,可是我们五年的夫妻,你至少给我个时间,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呀。”
简墨兰收回目光,不去看他,因为看着他的眼睛,她亦觉得非常难受。若现在有休书,她就可以摆出来,什么废话都不和他说。“白少爷,我们现在已经是法律上没有关系了,你是我的前夫,我是你的前妻,我们不再有婚姻关系,所以你再说什么也没意义。”
“我不承认,不是我要和离的,我也没有要休你,那休书我当初本就是一时冲动写的一个吓你的玩意儿而已,算不得真的。”白思陌也是比较会胡搅瞒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