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承认自己是喜新厌旧。虽然墨兰温婉可人,可是女人的嫉妒心不是可怕的吗?看到阮曼婷的肚子心生恶念也是有可能的,他当时是真的以为她嫉火攻心一时的凶念,只想治治她,让她知道他的态度,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做忤逆之事。被气愤蒙住了心,他忘了墨兰本是个善良的人,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害他的孩子……
想着,眼泪盈满了眼眶,聚成一珠,滑下脸颊。
回想这些天来,她那穿透他的目光,根本没有心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的心真的很凉,她怎么看起来真的不爱他了吗?怎么可能呢?就像她把他们之间的一切恩爱都忘了一样,他情愿她还恨他,还怨他,也不想看到他对她视若不见的样子。
他该怎么办才好?天知道这次的任务他是极力的争来的,不是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现,他是为了躲她。他怕看到她,听到她一句句冷漠的驱赶。也许他们都该冷静冷静,也许这些天过去以后,她会态度缓和,至少让他们的关系有转机。
长吸了口气,他翻了个身,疲倦又痛苦的凝紧了眉。
本是没有关系,无妻之间有些隔膜他是有耐心的,可是为什么,最近他的心总是越来越慌呢?他不知道……
一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白大人!百里大人派人送来的急信!”天还没亮,就听有侍卫在门外大叫。
直听的他心惊肉跳,一骨碌坐起来慌里慌张的披上外袍就往外走。
点着烛光,将信拿到桌前,双手竟然不自觉的抖簌起来。
你母亲在梁大人处为你休了简墨兰。
一行字,无疑是一道霹雳!
白思陌脸色惨白,咚的一声坐到椅上。
这不可能!不可能!娘为什么会突然休了墨兰?墨兰近来不是与娘相处还好吗?娘怎么可能背着他休墨兰?这怎么可能?一行字来回翻着看,确实这个意思不错,可是……难道墨兰现在乖张的性子惹到娘了吗?可是娘怎么也该会等到他回来处理,怎么可能自作主张休了他的妻?
休书?
蓦地,他想起了他曾经写给墨兰的休书……虽然只当吓唬墨兰的玩意儿,他也没放在心上,可是……难道母亲当了真?可是这些天他对墨兰这么迁就,母亲怎会不知?她怎么能这样?
心中惶惶不休,哪里还坐的住,迅速的穿上衣裳,召集手下一干人等,安排下近几日的任务。为求速度,没有坐马车,一人骑了马赶了回去。
不管真假,不管是何原因,他要先到家看了再说。
傍晚。
简墨兰几乎是哆嗦着将那盖着大红官印的休书看了又看,心中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激动,亦或是还有怅然,甚至还有点愧疚。她就这样趁着白思陌没在家,逼着老夫人把婚给离了,这对于男人来说,也是一种羞辱吧。只可惜她又有什么办法,她不爱白思陌,也不想原谅他,不可能把这次的重生浪费给他。
对不起了,白思陌。毕竟,我并不是你真的妻子。她被你打死了。你本就该没有妻子的。
“玲珑,把这些也收拾一下,我们只要自己的东西,白家的一律不要。”她冷静的吩咐着,将休书随身收了起来。
“兰儿。”忽闻一声轻唤,白阡陌笑容绵绵的立在门外。
简墨兰扭过头,再看白阡陌,心里亦是五味杂陈,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境面对他,但是,在她顺利离开白家之前,还是不要跟他翻脸再说。
玲珑识相的退出门去。、
“兰儿……”白阡陌一阵风儿过来,想要去握她的手,她不着痕迹的避开,平静地道:“这是关键时刻,你莫来,万一被白夫人有心抓到,回头我的名声一样不好。”
“你都有她的把柄了,她还敢放肆?”白阡陌不以为然。
“总之小心为妙。”简墨兰低头继续收拾梳妆台,“回去吧,我这会儿事多呢。”
见简墨兰淡漠的样子,白阡陌心中黯然,小心的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问:“是不是你觉得我无能,我答应你要帮你办,结果还是逼你自己去办,我真的很没用……”说着,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只要能办了就好,况且这点子也是你出的,我谢谢你了。”简墨兰头也不抬地说。
白阡陌心头更慌了,“兰儿……怎么了?休书办好该高兴的,你怎么这么不高兴,看的我心里真是没底。”
简墨兰叹了口气,看向他,“阡陌,你应该谅解我的心情,我毕竟在这里住了五年,做了你哥这么多年的妻,就算没有留恋,可是也不会欢天喜地,就算我心里欢天喜地,也不能表现出来,哪有个被丈夫休了的妻子吹着喇叭回娘家的,你当我傻么?”
白阡陌这才稍稍放缓心情,抱歉地道:“是,兰儿,是我一时忘了形,没有考虑你的处境。对了,兰儿,你将休书拿来。”
“干什么?”简墨兰不解。
白阡陌眨了眨眼,“我给你收起来。”
白阡陌笑了,笑得狡黠,“我们是瞒着哥做的,他回来指定不同意,若是从你手中抢去休书,硬去府衙毁了底案,再不承认休了你,到时候可怎么办?”
“有这事?”简墨兰也惊了一下,不会吧,复婚?
“有备无患嘛。你将休书原稿给我,我藏起来,明儿去府衙备份一份,你可以拿着备份的以示自由身,而真正的底绝对没有人知道会在我身上,就算以后知道了,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