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陌扫了王婆子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嫌她服侍的我不愉快。”
白夫人和王婆子都傻了眼。
白思陌这边已甩袖,大咧咧的出去了。
“这……不对呀,夫人,小竹……我是教过她的呀,怎么会不懂得好好服侍少爷呢,这不对呀……”王婆子着急的没法子。
白夫人也十分的疑惑,可终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劝道:“行了,反正只是卖到村里给人当媳妇,又不是被卖去了青楼,人还是没毁的,你就看开点吧。”
“不知道是卖到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呢,怎能不心疼呢……”
“行了行了,思陌不满意,卖都卖了,还能怎么办?”白夫人说着,眉头也紧皱起,“看来,给思陌填房这事,以后就暂歇歇吧,我也不瞎忙活了。唉,这个不省心的孩子,就只会跟着我对着干。”
当晚,天将黑,白思陌就心情不错的来东屋了。
简墨兰丝毫不觉意外,直坐在外间椅子上喝着茶看着他进屋,一副等人的姿态。
白思陌丝毫不矜持坐在了她右边的椅子上,面带浅笑地说:“墨兰,明儿我旬假,带你出府逛逛如何?”
简墨兰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几乎看也不看他,淡淡说:“风大雪大的,我在屋里躲着都冷,外头更不敢去。”
白思陌瞅了瞅屋里的火盆,想了想,又道:“不然,这屋我明天叫人修上地龙吧。”
“等修好了,恐怕桃花都开了。”简墨兰满不经心地说着,百无聊赖的托起腮。
白思陌为了难,又想了想,温和的看向她,小心地提议,“莫不然,你搬我那屋先住段日子?等天暧了再说。”
简墨兰掀了他一眼,“得了,咱不干鸠占鹊巢那事。”
白思陌的脸白了白,不胜尴尬,“这……怎么能叫鸠占鹊巢呢?你是我的妻,你受不住这屋冷,搬我屋里不是一样?”
“那不一样,这么大的族,哪能乱了规矩。我是东屋的,就得住东屋,要是东屋西屋随便住,岂不乱了套?”
白思陌脸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住,曾几何时,他是这样没有底限的讨好着简墨兰呢?可是人家还从来就不领情!想着,心里难免也难过。“墨兰啊,我知道你恨我,觉得我宠妾欺妻,这么些天来,一直都不愿理我。我也知道实是伤了你的心,被冷落也是活该。但是,咱们夫妻多年,这份情分还是在的,我做错了,你骂我打我,罚我都可以,但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你应知道,在我心里,依然是你最重要,不管你以后还能不能生肓,我都丝毫不介意的。”
简墨兰却是冷冷一笑,“白少爷又说这些废话做甚?”
“墨兰……你要与我制气到何时?”白思陌凝起宇眉,痛心疾道地看着她,道:“我们是夫妻,哪有那么深的仇恨?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伤你心的事,绝不再理会旁的女子,一心一意只跟你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恩恩爱爱,长厢斯守。”
简墨兰微垂着眉眼,望着手中揉搓着的手绢,停了一会儿,才从嘴里吐出两字,“做梦。”
白思陌脸瞬间白了,眼中也渗入沉痛的悲哀,“墨兰……你是不信我的话,不信我的心么?我说过会护着你,会向着你,绝无虚言。今天小竹的事你许也知道了,你且放心,日后有此一戒,谁都不敢再欺负你,若有哪个不长记性的,我定不轻饶!”
简墨兰从鼻息里冷哼一声,“怎么,办了个枪子儿,这是跟我邀功来了?”
白思陌顿了顿,忍住心痛道:“墨兰,我……我这是为了给你出气呀。你可知,知道你被那贱丫头骂成那样,我比听到别人骂我还要痛苦,我的心都在滴血啊,恨不得将她撒成碎片!”
简墨兰不屑的笑了笑,“是吗?”
“墨兰……我是真心对你的……”
“那白少爷可是真心觉得,凭一个通房丫头,就有胆量欺负我了?”简墨兰挑着眼梢,似笑非笑。
白思陌一愣,“……”
“再说了,一个丫头而已,我自己能解决,不需要白少爷好心帮我。本就是息事宁人的了,白少爷又劳心劳力了弄了这一出,这是做给谁看呢?”
“你……”白思陌气的不轻,眼睛里都泛出红色,“墨兰,你怎可这般说?我知道这事我知道的晚了,没有当场替你摆平,也幸得有阡陌在,才没有出大事。可是我也有无法照顾得全的时候啊,不管如何,我一知道此时,便用心去办,我绝不允许旁人骂我的妻子,这是我的态度!我不能任人骂了你就算完事,伤害你的人,我是一定要除掉的!”
“听起来可真动听。”简墨兰也沉了脸色,幽冷的看向他。“白少爷,以你的眼力,会看不出小竹只是单细胞生物?凭你的才智,会看不出这是有人在背后主使?会猜不出小竹不过是个枪子儿,被人利用的主?你义正严词的把小竹办了又如何?难道就是为我报了仇血了恨?不过弄个代罪羔羊给我,就觉得这是对我的恩泽情义?抓了个皮毛做了个表象,就想让我买帐?白少爷,我想问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在考验我的智商?”
白思陌被她一句句的逼问给弄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你,墨兰你……也许我是……考虑不周,但是,我为你做的心,是真真实实的呀!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反说成是我蓄意算计……墨兰,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