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不想了,不管他是深情浅情,多情还是无情,他眼中看到的只是他心目中的简小姐,又不是她。无需纠结,一切,且等它顺其自然即可。
“爷。”突然,身后的玲珑轻声唤了声。
简墨兰这才懵懵的抬头,看到白思陌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她立即收起了心思,不冷不热地问:“有事吗?”
白思陌已经对这个女人生气无力,便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只直接说:“我有件事要问你。”说完,率先走入东院门。
简墨兰对这个男人的“自觉”比较排斥,虽然他是她的正牌老公,可是她就是不想他这么把自己不当外人,于是加快步子,走到了他前面,抢先进到了屋子里。
白思陌对她的孩子气只是报以了无声的一笑,便施施然的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上。玲珑奉上茶,他端起来,抿了一口,问:“我想知道,那日你跟小竹的事。”
“过去的事了,我也认过罚了,你还想怎样?”简墨兰满不在乎地抠了抠指甲。
白思陌听她这话心中一痛,不由放软了语气,道:“墨兰,难道你认为,我是来为了那个丫头跟你兴师问罪的么?”
“难道不是么?”简墨兰露出诧异之色。
白思陌更恼了,却也只悻悻的收回视线,不再在这问题上纠缠。他亦知道,伤了她一次,是需要些时日来证明他的心思的。“我只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去伤一个丫头,定是有原因的,对吗?你告诉我,她对你做了什么?我会为你做主。”
简墨兰似听了极可笑的话,挑着眉尖斜向他,“我还就是无缘无故的伤一个丫头了,怎么着?我一个正宗的大奶奶,伤一个丫头还需要理由吗?”
“我……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想,以你的善良不会那样做的。”白思陌抑郁了,怎么跟她说什么都说不明白呢?她总是非要曲解他的意思。
简墨兰冷笑了下,这会儿,从他嘴里说出善良来了。不过她懒得再与他争辩了,没那时间。“我说了,这事已解决,不需要你来替我做主,你也不要再问了。”
“墨兰……”白思陌看着她冷漠的样子,心里极为难受。他突然有种惶恐,在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痴恋。
“我这里冷,就不要多呆了,请回吧。”简墨兰心里也比较乱,没功夫陪他聊,便摆出送客的姿态,转身,去了里间。
白思陌皱着眉心看着她疏离的背影进了里间,珠帘的晃动像一根根无形的线牵痛着他的心,他呼了口气,无言的站起身,默然的朝外走。
玲珑跟着去送。
门口,他站定,冲玲珑使了个“跟上来”的眼色,便大步朝院外走去。
玲珑也不傻,知道爷要问什么,犹豫了下,便连忙跟上去。
东院门里,白思陌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看那个窗户,低声问玲珑,“你说,是不是小竹冲撞墨兰了?”
玲珑做好了准备,便不慌不忙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个透彻。白思陌听着,眼睛里一点点渗入凶恶,袖子里的手指也捏的紧紧的。“知道了,你回吧。”从牙缝里吐出这句,他甩袖走出院门。
地上的雪已一点点加厚,看不见一丝地面,雪花在一点点变小,满天满眼的都是白色。白思陌走在去书房的路上,呆呆的看着远方的天空,一脸的凝重。
在书房门口,碰上了白阡陌。白阡陌从一早就站在原处,一直看着白思陌从东院门里走到这里。而白思陌却一直没有看着他。
“哥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白阡陌温和的笑着问。
白思陌回了回神,淡然一笑,“阡陌,怎么站在这儿?进来看书?”说着进门来,一边体贴的说:“以后想看书随便进来看,或者,我叫白诚把你旁边的厢房收拾出来,也弄个书房给你。”
白阡陌跟着进了门,眼睛直看着白思陌的脸,说:“我看哥似乎很不开心,有什么事么?”
白思陌坐下来,显得有些疲惫,无奈的笑了笑,看向白阡陌,真诚的说:“阡陌啊,我知道你与墨兰一向交好,这些日子,就拜托你多照顾墨兰。”想起玲珑说的阡陌替墨兰解了围,他是心存温暖的。
白阡陌眸色斑斓,“哥与嫂嫂……怎么了?”
白思陌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上次一场误会,打了她,伤了她的心。”
白阡陌眸子一眯,缓缓垂下了眼帘,没吭声。
打了她?怪不得……那么瘦弱的女子,怎么经得起板子打?白思陌还真下得去手……那么恩爱的夫妻,那么爱他的女子,无情的板子肯定会打碎她心中的情爱……
“哦,你要看书吧。”白思陌眼波烁烁的看向白阡陌,白阡陌却摇了摇头,“不,我不看了,天儿冷,不打扰哥,我先回了。”说完,淡笑了笑,转身就走。踏出门去,闪开了白思陌的视线,他站住了脚,转过头,朝着东院的方向看去,脸上,透出一层疼惜一层悲凉。
夜未央。
白诚提着灯笼跨进书房,将从各庄上收来的帐目交上来,“爷,您过目。”
白思陌揉揉酸痛的眼睛,面露疲乏,“先放这吧,我明日再看。”
“爷累了,不如早些休息。”白诚提议着,转了转眼珠,又问:“爷,今晚还去小竹的屋?”
白思陌眸子一寒,眉头皱起,抚弄着手指上的大板指,他慢条斯里的问:“白诚,我记得听你说过,你们老家有一贫困户,一个寡妇带着五个憨傻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