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百里鸢倚着栏杆,眼睛看向别处,神色里意味不明,“我已经让我的人知会了白阡陌,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动回来了。”楼外,雪地里,百里凰正对着白思陌的白马不知在说着什么私密话儿,百里鸢眼睛里闪过黯然,其实,他真的不想让白阡陌回来,真的想让他从此消失。
“如此,多谢鸢兄了!改日,白某郑重的请鸢兄饮上一杯!今日就先告辞了!”白思陌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此番前来真是大获收获!顾不得多言,他兴冲冲的转身就朝楼下奔去。在白府,除了他之外,对阡陌有亲近感的也只有墨兰了,相信这个消息对墨兰来说,也是令人振奋的。
百里鸢静静的看着白思陌到楼下牵了马,与百里凰告了别,然后策马而去。百里凰伫立在雪地里,一直目送着白思陌的背影。
百里鸢心口微微一疼,缓缓垂下了眼帘。在朋友的亲情与妹妹的爱情之间,要做选择,真的很难。只可惜,他不是那种知情不报的人。他能做到的,就是在未来的时间里,尽量的保护妹妹脆弱的情感,哪怕用隐瞒。
简墨兰一手托腮,一手捏着那张休书,愁眉苦脸的坐在桌前,对着一瓶梅花唉声叹气。
玲珑把里间新安的炉子收拾好,转过身来,看着简墨兰这样儿,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她承认她是个墙头草,之前看白少爷对小姐那般狠心,她也非常想让小姐离开白府,可是这前儿个见白少爷那般样,方觉得少爷对小姐还是有情的,昨儿个还让白诚在这屋特别加了个大炉子,她这心里呀,就又有点偏向白少爷了,想劝小姐回心转意吧,可是小姐根本就听不进去,一听到她提少爷马上就变脸。
她就纳闷,小姐现在怎么突然间幼稚了、任性了、不知好歹了?
“唉……”简墨兰又长叹了口气,身子软软的趴到桌子上,真翻白眼。
“小姐……”玲珑忍不住又走上前来,瞅着她说:“这休书是假的,我将它烧了。”
简墨兰立即将休书按住,“不许动!我得留着想办法呢。”休书虽然没盖政府的章,可也是他白思陌亲笔写亲手画押的,这可不能随便扔,政府不承认,在这个家得承认,有这个,他白思陌别想再在她跟前“为夫、为夫”的,哼!
“小姐,你能想什么办法呀,咱就是拿着这个回了简家大院,你脸上也没光啊。若是少爷去寻了你去,你还不得被老爷乖乖的给送回来?”玲珑手扶在简墨兰肩膀上,轻轻劝道:“小姐呀,好歹在这儿,你还是正妻呢,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出去了,你再嫁也很难,就是能嫁,那条件也好不到哪儿去,还不如在这儿呢。”
简墨兰扭头看向玲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别说古代,就是现代,离了婚的女人都不好找,歪瓜梨枣的媒人给你介绍一大堆,想想不够郁闷的呢。当然了,她并不拘泥于嫁人,她是想出去玩乐呢,只是头上顶着白府正夫人的名号出去混,这可不好弄啊,要怎么样才能明正言顺的出白府呢?
“小姐,你若实在气少爷,不肯原谅他,你就不理他呗。咱该干啥干啥,日子还过得清闲呢!”
简墨兰一听,眼睛噌地一亮,“咦,说的也是哈,反正现在我也没想出办法,这里好吃好喝的,咱该乐呵乐呵。”
“就是!”玲珑笑开,“来日方长嘛。小姐别唉声叹气了。”
“嗯,好。”简墨兰直起身子,精神头儿也来了,看着玲珑直笑,一把拧了拧她的脸,“小丫头,你真是我的军师。吴用。”
玲珑小眉头一纵,手捂住脸蛋儿,“小姐,人家帮你,你怎么还像个登徒子似的拧人家脸呢?还说人家无用……”
简墨兰已哈哈笑着走向门外,“小姐我高兴!”
外面,漫天遍野的雪似乎不知道融化一般,依然厚实的铺在地上,寒气逼人。今儿早上她看着这没完没了的雪还在发牢骚,可这会儿,瞧着又动人极了,整个的冰雕玉刻,粉妆玉砌。
其实人看景好不好,还是因了心情。听说得了郁闷症看苹果也是灰色的。平日里,大多人描写雪景,都充满了浪漫和美好,可也有人因了沉闷和悲凉的心情,将铺天盖地的雪描写成一片巨大的入殓布,想想都阴森恐怖的。
简墨兰在门口发了一下感概,觉得自己吧,这青春美好的,又有了重生的生命,她该开开心心的,过一天少三晌,既想不出未来,不如不想,享受当下。
“玲珑,我们滑雪玩吧?”简墨兰突然想了个好点子,对于什么堆雪人啊,打雪仗啊,那都太没创意了。
“滑……滑雪?”玲珑一脸懵懂,“小姐,那是什么意思?”
“唉,可怜的古代人,真让人心酸。”简墨兰摇头叹息了声,低下头看自己的鞋,无奈,古代的鞋子大多是手工的,布的,踩多了就湿了,也不光滑,滑雪有点困难。想了想,木头?铁片?都不咋样,突然,叮的一声,她想到了,欢喜地道:“玲珑!找几块竹板。”
玲珑不懂,也只好慌慌地应着,跑出去找了。
不一会儿,她找来了几块竹子板儿。简墨兰瞧着,欣喜不已,没错,这竹子板儿光滑,又直,又长,绑在脚下,肯定能滑雪!
虽然她没有试过,但是她充满了信心,叮叮当当的就开始做了。你别说,她简墨兰有一双搞创造的手,折腾了不一会儿,就将两只脚上都结实地绑上了竹板儿,走起路来,脚要高高的抬起,看起来极滑稽,玲珑捂着嘴儿笑,“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跟踩高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