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陌无奈的看了看百里凰的背影,“我惹着她了吧?”
百里鸢幽幽地笑,“脾气太大,不过,她顶多待会儿在你的茶水里吐口水,你别喝就是。”
白思陌笑,“还真够顽劣,以后娶她的男人怎么办?”
百里鸢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会儿,道:“你放心,不会是你。”顿了顿,加了句,“不会是你们白家的男人。”
白思陌略不自然的笑了笑,没接话。
“说吧,白大人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小姐?”百里鸢一副大方模样,浅浅笑着道:“就算是我的女人,我也拱手相让。”
白思陌用“你不正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即而又叹气道:“实不相瞒,是我的发妻,简墨兰。”
百里鸢蓦地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疑惑,“我说白老弟,你与简墨兰可是五年来情深义重,如胶似漆啊!你不是一直道她温婉贤淑,善解人意的么?你这话我可是真不懂了。”
白思陌苦涩一笑,因两人是多年同窗,也不算得家丑外扬,便将这段的里里表表都说了出来,“原是我与她琴瑟和谐,夫妻恩爱,也许,从阮曼婷进门以后,我无意间有些冷落了她,我承认,许是我的心对她有所懈怠。前几天曼婷出了滑胎的事故,请了婆姑子来看,说是主屋的有咒术,翻出了她屋里的布偶,我与母亲一时急火功心,就打了她二十棒。”
百里鸢一脸愕然,讪笑,“想不到白大人还信此一说。”
“便是如此,她性情大变。也怪我,一时相信了她们的鬼话,气愤之下写了休书,虽只是个吓她的玩意儿,她却当了真,一时间与前日判若两人,看我的目光疏离冰冷,与我说话面露嫌恶,恨不得直言叫我滚。”白思陌说着,想着简墨兰的模样,不由心中难过。
百里鸢摇了摇头,“你这就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呀。”
“所以我来求你,要如何挽回她的心。我相信,她的心没有走远,她那么爱我,不会真的舍弃我。”白思陌这般说着,无非是安慰自己,心里也不确定,不由的又问:“是吧,她应该还爱我吧?”
百里鸢却是笑的轻描淡写的,“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夫妻之间,磕磕碰碰是常事,只是她未曾跟你拿过脸色,你不知如何应对罢了,像你说的她一直对你温柔顺从,许也只是被你伤了心,你多费些时日,好生哄一哄不就好了。”
白思陌苦苦一笑,摇头,“不,这次不一样,我感觉得到,她想走出白家,想离开我了。”
“这么坚决?”百里鸢诧异。
白思陌郑重的点头,“不然,我岂会跑来求助于你?”
百里鸢也百般不解,“仅是如此,这不像你那贤妻的作为呀。”
“我知她的心结,还是因我偏了阮曼婷。可你也知现在曼婷身怀有孕,我岂有弃她之理?”白思陌苦恼的用手指揉着额角,“这便也罢了,昨儿,母亲竟将我唤去,有意将姐姐的小姑嫁我做妾。我虽回绝了,可是知道她们定不会轻易罢休,就怕她们背着我将那姑娘带来白府,若是被墨兰瞧见了,恐怕我就更是难逃一劫了。这真的是……让我抓心挠肺、焦头烂额,都不想回那个家里去了。”
百里鸢静静地听着白思陌倒苦水,美眸流转,沉吟片刻,笑笑地道:“既然是你姐姐的小姑子,确是不好推拒,依我看,你不如顺水推舟,就应了你母亲,将姐姐的小姑子带来白府瞧上一瞧。”
白思陌一听,急道:“鸢兄,你这是笑话我么?”
“思陌莫急。”百里鸢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笑的意味深长,“其实要看一个女人还爱不爱你,是无比简单的一件事,总结为两个字:嫉妒。”
白思陌一怔,立即有恍然大悟之色。
百里鸢笑得悠然,“以思陌兄的资质,绝对能领悟其中之妙吧。”
白思陌秀眉微微展开了些,尚存有一些疑惑和担忧,然后慢慢的,垂下眼帘,暗自思忖。
楼道里传来上楼梯的声音,百里鸢一回头,就见百里凰端着茶上来,笑嘻嘻的,似乎刚才的脾气都不见了,举案齐眉道:“二位哥哥请用茶。”端得一副娇媚婉转的样子,声音也黄莺出谷一般。
百里鸢挑着眉,摇着扇,一副看好戏地神色瞅着白思陌。
白思陌抬起头来,脸上的情绪收敛,挑凤眼瞅了百里凰一眼,“谢谢凰妹妹。”说着端起茶,作势要喝。
百里凰的一双大眼珠子蹭的亮了,脸上的笑容特别贼。
百里鸢以扇掩口,眼波盈水。
白思陌一抬手把茶给泼了。
“怎么泼了?”百里凰脸上在笑,牙咬的紧紧的。
白思陌将茶盏放回茶盘:“刚才有神算告诉我,这会儿我时运不济,喝茶都怕被毒死。”
“你们都只会欺负人!”百里凰怒吼一声,一拧腰,再次气咻咻的走了。
百里鸢摇头笑,望着妹妹背影的眼睛里尽是宠爱和怜惜。虽然他流连花丛,误人无数,可是谁如果要是敢沾染他这个妹妹,他绝对不介意把那个人弄成太监。只是,他现在能给妹妹的,也只有这些乐趣了。其它的,他亦是无能为力,他知妹妹想的那个人,心里根本没有她。
那个人,现在心里同时想到“那个人”的还有另一个人,就是坐在旁边的白思陌。而“那个人”,实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白阡陌。
“鸢兄……我托你查阡陌下落的事,近来可有些眉目?”迟疑片刻,他还是忧思的问出来。因数年来次次无果,他都快没有底气了。还记得,他娶了墨兰一月整,阡陌便连只字片语都未留下,独自出了府门,不知去哪儿云游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