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我们俩成亲。”百里鸢幽幽的答。
“一拜天地!”突然,百里凰脆生生的高音叫了一声。
墨兰心里一定,身不由己的随着百里鸢一起拜了一下后,再小声道:“鸢,这到底是哪里?”
“娘子,我说过,会是很寂寞的婚礼,不要反悔,好吗?”百里鸢的声音听着怪怪的,带着一点忧伤和惶惑。
墨兰选择闭上了嘴,在万分诡异的气氛中,和似乎只有她,他和百里凰的婚堂上,和百里鸢一本正经完成了夫妻对拜。起身时,百里鸢上前了一步,一只手轻轻掀高了她的红盖头,露出了她红艳的小嘴,她正想要说话,他的脸凑了过来,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墨兰有点懵了,这……这不是还没入洞房吗?
这个念头刚过之后,她就发觉头脑里一阵剧烈的晕眩,眼前的红色一下子变成黑色,她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早有准备的百里鸢怀里。
“哥……”百里凰走上前来,将墨兰头上的盖头掀开,有些激动的看着墨兰的脸,“墨兰姐今天真美。”
百里鸢勾起唇角笑,眉角眼梢都是温柔。弯腰将墨兰抱起,一边朝外走一边问:“都准备好了吗?”
“我办事,哥放心。”百里凰紧紧随着朝外走,一边一路为他打开门帘等障碍物。
院子的门外,已早不是花轿,这是一个黑色的看似低调实则坚实的马车,百里凰打开马车帘,百里鸢抱着墨兰上了马车,里面一应俱全,他怜惜的将她放在软榻上,抚了抚她的头发,转身,走下马车。
百里凰仰着脸儿看着他,笑脸上,眼角下滑落两颗泪珠。
百里鸢一把拥住她,“凰儿……哥哥不该抛下你,是哥哥对不住你……你一定要保重……”
百里凰抽了抽鼻子,笑着推开他,“哥哥不用担心我,倒是你们,这一路一定要小心,不要让我在宫里听到你们任何的消息。”如若有消息,便是凶多吉少。
“凰儿,哥哥一定会有一天来接你。”百里鸢难舍的抚着她的脸颊,“我的凰儿,第一次离开哥哥……凰儿,一起走吧。”他突然抓紧了她的手。
百里凰用力抽出了手,“哥哥,你不要再迟疑了,不然会害了墨兰……不,是嫂子,哥,能看到和嫂子成亲,凰儿也别无所求了。”
百里鸢留恋的望着百里凰的每一处眉眼,难舍与离别的痛在心中翻搅着,“凰儿……白阡陌,你忘了他吧。”
百里凰突地一笑,“哥,我若没有放弃,哪里会这么乖啊。你放心,我这就入宫,粘在外祖母身边,绝不做让你担心的事儿。”
百里鸢还是紧紧扣着她的手,不舍得松开,眼中盛满心碎的泪光。
“今天是哥大喜的日子,不能哭。哥,我都跟了你快二十年,我长大了,你的任务完成了,接着是要保护嫂子了。快走吧,不要辜负了嫂子。”百里凰连推带搡的,将百里鸢轰进了马车上,百里鸢回过头来,定定的望了百里凰一会儿,最后也只得哽咽着说了句,“凰儿,要为哥哥拼命的活着。”
“哥哥也是,要为了嫂子拼命的活着。”百里凰说完,狠了狠心,转过脸去。“哥,快走。”
百里鸢最后一咬牙,转身掀了帘子钻进了马车。
马车里,墨兰如婴儿般睡的浑然不觉,百里鸢心一疼一软,坐她身侧,轻手轻脚的将她搂入怀中,眼泪滴落在她发丝间,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身体,“兰儿,我只有你了。”
马车,在车夫的一声鞭策下,快速的起动,极快的消失在暗夜里。
百里凰站在夜风中,久久的望着远去的马车,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情不自禁的朝前追了几步,“哥……哥……保重……”
当夜,月色清冷,百里府的屋檐之间,轻盈的落下一白衣人,站在高高的楼顶之上,白衣飘飘。
白阡陌神色呆滞的看着空无一人的百里府,曾经的繁华如今已是一片清冷,仿佛一眨眼间,这里已是天上人间。
夜风无情的吹着他的长发,缠绕在他素白的脸前,残忍的告诉他一个事实:她走了。
仿佛一瞬间,他明白了很多事,为何他这般痴心疯狂的爱着,却还让她不顾一切的逃离。
然,明白了后,是不是已经晚了?
他的嘴角露出诡异凄艳的微笑,眼中没有泪,身体没有抖,他不会再堕落,不会再迷茫,不会再任性,不会再疯狂……
原来,她需要的,并不是他这一种。
那么,他懂了。
所以,他不会放弃。
墨兰再醒来时,亦是在温暧的怀里在被热吻时醒来的,连接上晕迷前的一瞬,仿佛什么也没改变,然,当她浑浑沉沉的睁开眼睛,对上面前这张柔美的脸时,她已经感觉到了异样,“鸢……”张口便是暗哑的声音,她转头去看,发现他们正处在一架宽敞舒适的马车里,而马车此时是停着的。
此时,已是又一天的黄昏。他们在马车上已奔驰了一天一夜,这里已不是中原。而马车也不是原先的马车,他们已在中途不断的更换了六架马车,每次更换掉的马车都会掉头去另一个方向,而他们新坐的马车,也同样以另一个方向。每个赶马人都是百里鸢养的死士,如若被追捕,便会咬舌自尽,断对方的路线。
他什么都抛去了,什么都不顾了,孤注一掷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都不重要,他只知道,他必须这么做。这不是野心亦不是冲动,是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