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在男人的眼瞳里,沫若兮看到了自己惊呆的摸样,耳根微微发热,她竟然被他的美色吸引住了。男人本就长的俊美,有棱有角的面孔上,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弯弯的,如同夜空中的月牙一样,白皙的肌肤衬托着那淡淡的桃红色的薄唇。画龙点睛,如今看到他的双眸,如同张僧繇点上了画在墙壁上龙的眼睛,立刻让原本的死物充满了灵气,活灵活现。戴着墨镜的他有一种神秘感,而此刻的他却是有着一种魅惑。那双眼睛仿佛带着磁性一般,将人深深地吸引住。
撇撇嘴,沫若兮别过视线,压制住心中的悸动,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着:“喜欢什么?人长得不都是一个样,一鼻子两眼,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耳边传来了男人低低的笑声,一个声音飘到了耳朵里。
“沫小姐不好奇,我为什么取下墨镜?”
想到了那一晚在房间里男人说过的话语,沫若兮的耳根更热了,感到耳朵微微发热,轻咬着下唇,努力地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这才开口:“那是你的事。之前想戴墨镜是你的自由,现在取下来也是你的自由,关我何事,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沫小姐没有被我迷住吗?”嗤笑着,周恩熙说着。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这男人也太自大了,她承认刚刚她是有点惊呆,但也没有到犯花痴的地步,这样想着,语气里也带着一丝不在乎:“天底下好看的男人多着,见得多了也没什么。”
微微地眯起眼睛,周恩熙的心里泛起了一丝不悦,轻笑着:“十个女人九个见到我,会称赞我,你倒是那一个例外。”
“哼!”冷哼一声,沫若兮低喃着,“自大。”
打量着沫若兮,周恩熙眼睛里的兴趣更浓:“还是不记得见过我吗?”
莫名的一句话惹得沫若兮扭过头来看着周恩熙,凑近到他的身边,几乎就要贴上的他的脸颊,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手一摊:“见过,你长得太大众化,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觉得和你很像。”
话音落,沫若兮感到男人的身上散发了一股凛冽的气息,似笑非笑的,男人的唇咧开,吐出两个字:“很好。”
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沫若兮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又投向了车外。这个男人可以说是个翩翩君子,可是让她赞美他,做梦!好在男人的视线也没有再停留在她的身上,不然的话,她还真的有点坐立不安。
抱起了双臂,听着车子的广播里播放的轻音乐,周恩熙的唇角上扬,心情很好。之前还担心她会不会认出他,现在看来,醉酒后的她对自己是没有半点印象。第一次有女人对他的相貌嗤之以鼻,这个认知非但没有破坏他的心情,反而让他心里洋溢着一种喜悦。
到了地方,走下车子,沫若兮抬眼看着眼前的殡仪馆,轻咬着唇。
“走吧。”拉起了沫若兮的手,周恩熙提步向前走去。
“放开。”小手被男人的大手握住,沫若兮感到浑身不自在。
非但没有放手,周恩熙一用力将沫若兮搂在了怀里:“你要是走丢了,我怎么向你的哥哥负责。”
“你……”男人的力度之大,她也只能随着他。算上他,应该是她见过的哥哥的朋友中的第三个吧,哥哥的朋友还真是一个个都很古怪。
别别扭扭的,沫若兮随着周恩熙走进,有个中年男子迎了上来,相互寒暄了一下,客套的话语听得沫若兮有些厌倦。扫视了一眼殡仪馆外面的场地,三辆豪华林肯轿车身披纸幡,布满了白花。16门礼炮威武气派,位于道路一边。长长的道路两边摆满了近千只花圈。现场还有两个移动大屏幕,播放着杨宜修生前的视频录像。千人规模的鼓乐队奏乐,好几百名僧人做法事,一只只写着“奠”字的气球不断缓缓地在空中飘动着。这场葬礼,倒是奢华。
“可怜雷少爷,几天之内连续失去了两个亲人,守灵时他是哭成了泪人。”来人摇头嗟叹着。
沫若兮听了这话,只是冷冷一笑,雷素明根本不会伤心,心里冒出这个声音时,沫若兮不由一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目光移动着,注视着挂在殡仪馆灵堂处的黑色挽联,心中凄凉,不由迈着步子缓缓地走了过去。抬眼望着“音容宛在,良操美德千秋在。德泽长存,亮节南风万古存”这几个黑底白字,听着屏幕里的声音,眼泪忍不住的滴落,伸手拭去泪水。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那说着什么的周恩熙,沫若兮迈步走进灵堂。一条黑色地毯贯穿整个场地,灵堂的两侧道路上摆满了花篮,道路的尽头摆放着杨宜修的遗像。正中央的水晶棺材里,杨宜修静静地睡在那儿。
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男子站在水晶棺材旁,望着杨宜修的遗体在思索着什么。因为还没有到送别时间,人们都在外面等待着,和死人共处一室难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听到脚步声,那人扭过头来看着沫若兮。
男子身材伟岸,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幽暗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在那一瞬间沫若兮在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恨意和戾气,只是再看时,男人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淡然的目光凝视着她。
“你是谁?”男人声音冰冷的开口。
目光茫然的看着前方的男人,眼前忽然间晃出了一片火海,火海中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火海,男人,这个景象一直在眼前晃悠着,头如针扎般的疼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