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一惊,退了好几步,一手紧紧的护着肚子,戒备的看着她。这是三姑娘吗?为何和平时不一样?她怎么知道那么多底细?为何自己最大的秘密都被她知道了?
“白苏姐姐莫要退了,小心脚下,莫要掉进湖里。”
白苏看着她淡淡的茶色双眸,想要看出她的本意,奈何里面除了善意就是真诚。
真诚?
她为何对自己真诚?
“三姑娘有事只管吩咐了便是。”
她停住往后退的脚步,往旁边走了几步,离湖远了些。
“白苏姐姐将手给我。”
白苏犹豫着将手伸出,秋筱叶将三指落在她的手腕处,把了一会脉。然后收了手,笑着说:“恭喜姐姐,是个男孩。”
白苏的眼睛瞪得溜圆,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迫切的问:“果真是男孩?”
秋筱叶点了点头。
白苏狐疑看了她几眼,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三姑娘懂医?”
秋筱叶笑着不回答,“姐姐若是信我,我可保姐姐这胎安稳。这个弟弟一旦生下来,姐姐母凭子贵,抬为姨娘的日子也就不远了。问题是姐姐得保住。白苏,你保的住吗?”
保得住吗?
保得住吗?
白苏的手颤抖起来,如果让翠姨娘知道自己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背着她与老爷偷?情,不要说过几天的通房了,就是小命儿都会没了。翠姨娘从来不会让仵逆她的人活在世上的。
她“咚”的一声跪在秋筱叶的面前,哭着道:“秋三姑娘帮我,求三姑娘帮我……”
秋筱叶将她扶起来,拿出帕子轻轻的给她擦脸,“姐姐哭红了眼,等会父亲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白苏被她打趣,脸上一片嫣红。接过帕子轻轻的按了按眼角,抬起头来道:“三姑娘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吩咐了便是。”
秋筱叶走到湖边,静静的看着湖面,好半天不说话。白苏的心里变的忐忑起来,莫非三姑娘交待的事儿十分难?不好开口?可她现在即便是登天的难事儿都只有替她做了,自己的事儿她只要漏了一点半点的给翠姨娘知道,自己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可即便现在翠姨娘不知道,自己的肚子总做不了假,一天一天的大起来,到时想遮也遮不住的。翠姨娘,她是不会让自己怀孕生子的!
不管自己愿意还是不愿意,为了肚里的孩子,现在她能投靠的也只有三姑娘了。
她下定了决心,开口道:“三姑娘若能保的我母子平安,即便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秋筱叶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转过身来,笑着道:“姐姐言重了!”她顿了顿,“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儿要姐姐做的,只要姐姐一心一意的对父亲好,往后这府里的事儿就要仰仗姐姐了。”
“这本就是婢子的分内事,三姑娘放心好了。”
秋筱叶笑着点了点头,又与她闲话了几句,便离开了。
白苏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一凉,原本她以为这秋府里最厉害的人是翠姨娘,可她现在觉得,三姑娘才是。
她平时的软弱可欺都是假象,这府里真正聪明的其实是她。
平复了心绪,她继续往秋老爷的书房而去。
她们二人都没有发现,在群花中藏着一个黑影,等两人走了之后,黑影拔地而起也消失了。
平王府,青竹林里,平王姬泾元在竹影下,坐在石桌旁,独自下着棋。望采在一旁侍立着,有些无聊的打着呵欠。突然,他的眼一花,待看清时,面前多了一个人,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平王后,一闪身,又不见了。
姬泾元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盒里,翻看着手中的刚送来的谍报,眼中的笑意越来越盛。
小野猫,终于要露出利爪了……
秋筱凤管家之后,在内院摆了三桌酒席,请了些有脸面的管事,婆子,丫鬟,算是给白苏开了脸的喜酒。
秋老爷自得了白苏后,有些暗地里的事儿就变的明了起来,天天和她腻歪在一起。白苏本就是妓家出身,自从和秋筱叶在小花园里谈话之后,更是将在妓家所学的手段全都拿了出来,勾的秋老爷的魂都丢在了她身上。
翠姨娘因将白苏开脸当了通房,秋老爷心里的怒火稍减,也曾到她房里坐了坐。但看到白苏依旧像个大丫鬟一般跟前跟后的伺候着翠姨娘,不知为何,心里面有些不喜。按理说,通房也就是个丫鬟,她这样做也是本分,可秋老爷就是不喜。再看翠姨娘一身素黑,面容冷漠,白苏一身俏丽的嫩绿,面容就像是三月盛开的桃花,想起翠姨娘的恶毒之心,还害死了那只价值千金的鹦鹉,心里越发厌恶起来。
当晚,和白苏耳鬓厮磨的时候,许诺了她不必去给翠姨娘立规矩,好生伺候他就行。白苏心里高兴,面上却惊恐万分,颤抖的不行。秋老爷细细追问,她眼里含着泪,偏又不说半句,只是眼睛不时瞟向翠姨娘院子的方向。
秋老爷心里了然,定是这翠姨娘平时太狠毒,她心里害怕。当下便在盘算着何时将她抬为姨娘。
他天天和白苏在一起,觉得自己年轻了近十岁,感觉自己彷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这日,他靠着床头看着白苏梳妆。不一会,有个粗使丫鬟低着头送进来一碗汤药,放在桌子上。白苏的脸色便暗了暗。
他披了衣服起床,指着汤药问小丫鬟,“这是什么?”
这小丫鬟正是莲玉,这几日她天天给白苏送汤药,每次都趁秋老爷在的时候,今天他终于问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