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今日那些人不知何故对我客气了许多!”青衣一边收拾药碗,一边不解的说。
“那还不是沾了三姑娘的光?现在老爷总算知道咱姑娘的好了,现在对她和以前比啊,那是一个天一个地!”罗嬷嬷喜上眉梢的道。
“是也不是。府里的人惯会逢高踩低的,咱们还是多个心眼儿,不要乐昏了头。”
秋筱叶不置可否。
“嬷嬷,稍后,我和青衣去一趟永世堂。你帮我看着点儿。”
“姑娘,”罗嬷嬷想了想道,“老爷如今对你不比以前了,你那药铺还是盘出去,日后也不要去了吧?一个大家闺秀的,在外抛头露面若是被老爷知道了,这些天的努力就白费了。你还是规规矩矩的待在院子里,绣嫁衣好些。”
秋筱叶这时也已经放下了笔,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木,让眼睛休息会。片刻后,她转头对罗嬷嬷说道:“嬷嬷,父亲这几日对我的好,我总觉得不踏实,就好比那镜中花水中月,好似什么时候就会没了。那药铺虽在西市,却很赚钱,有了钱我也有了底气,就算日后嫁了人,手里有钱,心里就不慌了。”
罗嬷嬷见一时劝不动,低叹了口气,心想老爷之前做的那些也确实伤了三姑娘的心,还是以后慢慢的劝。这亲父女,哪还有隔夜仇呢?
秋筱叶易容成崔三,披了个斗篷,在罗嬷嬷的掩护下和青衣抄小路从角门偷偷的溜了出去。
这边厢,秋筱叶一直盼着的祁鹿的信终于递到了秋府门房,与信一起的还用来了一盒点心。然而,这些都被门房送到了翠姨娘手中。
翠姨娘并不认识字,就交给了秋筱凤。
“信里倒也没写什么,就说了茉莉的事儿。”秋筱凤看完了信重新封好火漆,放在桌上。
“那日在燕王府你做的事儿,真的没有人发现?”翠姨娘侧脸看着她,燕王府的一切她回来后一一说给自己听过。她现在担心的是,燕王府又是卖奴婢又是换仆役的这么大的动作是不是已经知晓了什么。万一真的追究起来,即便给凤儿争来了嫡长女的名头,也嫁不进燕王府去。
秋筱凤打开了送来的食盒,漫不经心的道:“放心吧,娘,还有公主呢。”
食盒里是漂亮的连环糕,她捡了块吃着。
“不愧是王府,就是点心就比府里好吃百倍!”
“娘……”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大姑娘戴着白纱走了进来。双眼肿的如同核桃一般,一坐下来,又开始哭着说:“娘,我不活了……你看看我这脸……”说着,一把拉下面纱,两边的脸都又紫又肿,乍一看倒像是猪头。让她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挤的更小了。
“朴次……”秋筱凤一时没忍住竟笑了出来。
翠姨娘看了她一眼,秋筱霞也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娘,昨儿个晚上,相公一宿没回来,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她委屈的说。
“大姐夫是二皇子的长史,与同僚们出去吃喝玩耍又不是没有过,大姐姐何故这般紧张?”
“你知道什么?往日,他也出去和那些同僚们吃酒,可总是在宵禁时回家的。哪里像昨日,竟连家都没有回。”
“娘,你不知道他昨日根本就没有和我一起回府,刚出了门,就把我一人撇下了。”
秋筱凤看着她这个没有大脑的姐姐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倒是翠姨娘开了口,“若不是昨日你仗着你妹妹现在是秋府嫡长女的身份去沁芳园闹事,姑爷他又怎会不理你?莫要说你了,就是我昨日见了你这个疯样子,也不待见你!”
“娘,你不知道,相公他现在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画三丫头的画像,每日还对着那画像说着让人脸红的话。不仅如此,他一喝多就拉着个丫鬟叫三丫头的名字。更,更客气的是,就是在床弟之上,兴致一高他也喊三丫头的名字!你说,我能不恨三丫头吗?若不是她长了个狐狸精的样儿,相公怎会像着了魔一样。”
翠姨娘听秋筱霞说这话,手中慢慢的转着的佛珠,突然顿住。目光犀利的看向她,缓缓的说:“大姑爷竟像是入了魔怔一般痴迷三丫头?”
秋筱霞被她的目光和有些森冷的语气吓的忘了哭,木然的点了点头。在她的印象里,只要姨娘这般说话,往往就有人要遭殃。
翠姨娘闭上了眼睛,双手又开始缓慢的转起了佛珠。
“大姐姐,你怎可任由大姐夫胡闹?竟然会有这些荒唐事儿?”秋筱凤听着她说床弟之间的事儿,脸红了红。
“二妹妹是不知晓,这男人要是变了心,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你也不能由着他出这些荒唐事。”
“我能如何?要怪就怪三丫头,若不是她,相公怎会变心?”
“大姐姐不是我说你,这也要怪你驭夫无术。”
“二妹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嫁了人,到了姬妾成群的王府里成了侧妃,你就知道什么是驭夫有术了!”
秋筱凤听她讽刺自己,当下也黑了脸不说话,扭过头去,捡起了祁鹿送来的糕点继续吃着。
秋筱霞发了一通脾气,心里也好了些,看着闭眼不说话的翠姨娘心里有些着急。不知道,娘她到底想出什么办法来没有?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翠姨娘究竟还是睁开了眼睛,对着她说道,“你暂且先回去,莫要大姑爷回了府却看不见你人,又惹他不高兴了。”
“娘,今日你不给我想个法子,我就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