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姑娘可来了?”
“两位未嫁的姑娘都来了。”徐嬷嬷笑着说。
“见到了?”燕王妃笑着问儿子。
“水阁太远了,倒也没看清。”
“嗯。建康不比咱燕地,规矩重。鹿儿,你来说说秋家姑娘怎样?”
“秋三姐姐很好,我和她很投缘。母妃,你让她嫁过来吧。”祁鹿坐在燕王妃边上摇着她的手臂撒娇。
“我那老姐妹的女儿是秋家老几?”燕王妃拍了拍祁鹿的手,让她稍安勿躁,问着徐嬷嬷。
“可不就是秋三姑娘。”
“好了,这下如你意了?”燕王妃用食指点了点祁鹿的头。
祁鹿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
“秋三姑娘可是那个蒙着白纱的姑娘?”祁襄终于按捺不住嘭嘭而跳的心,脱口问道。
“就是啊。哥哥看到了?”
“秋三姑娘为何蒙着白纱?”燕王妃奇怪的问。
祁鹿将秋筱叶蒙白纱的缘由讲了一遍,燕王妃的眉微微的蹙起,没有说话。
“对了,哥哥,今天你的西武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祁鹿没有注意到燕王妃的表情,试探的问。
祁襄的眼前立即浮现了那一双淡淡的茶色眼镜,纯真的如同误闯凡世的妖精。即便她真的是妖精,祁襄扪心自问,他也甘愿沉沦,任由她**喝髓。
他正了正心神,似乎有些奇怪的反问:“有什么事发生吗?为何我不知?”
祁鹿听他哥哥说在院子里没有遇见秋筱叶,知道她的名节没有毁,心里稍安。接着,又说起了小丫鬟茉莉的事儿。
“若是那秋三姑娘真的在西武苑里换衣裳,襄儿又在这时领了二皇子他们进了屋,被那么多人看了身子,她一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我们燕王府也不能要了她做侧妃。这人的算计一环扣着一环,分明是想借咱们王府的地儿害秋三姑娘,逼着她去死!她若为表清白真的一头碰死在咱府里,我以后去了地下还有何脸面去见我的老姐妹?王府的体面也要被污了!”
燕王妃冷冷的说着,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徐嬷嬷,去将那茉莉带来,我要亲自问问!”
“是。”徐嬷嬷侧身一礼领命而去。
她转过身来看着儿子,问:“襄儿当真没有在西武苑里遇见秋三姑娘?”
祁襄垂下眼眸,道:“儿子领着二皇子等人回院子的时候,倒真的是没有看见人。想来,那时她已经觉得不对,出了院子。”
她点了点头,“没有遇见就好,被人说成私相授受,你这世子名声一样被毁。这丫头都是个聪明剔透的。”
祁襄不敢接过话,怕多说一句就会说出真话来,从来他都是不会说谎的人。
“母妃,这幕后的人,手着实有些长,居然伸到了咱燕王府。这是在欺咱燕王府没人吗?”他拧了拧眉,想了想说。
“倒是这个话。哼,我老婆子不过病了几日,就以为我是个可欺的?”
祁鹿安分的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
片刻后,徐嬷嬷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脸慌张的竟忘了行礼,只说道:“夫人,夫人,那,那……那茉莉死了……”
“死了?”燕王妃一拍桌子站起来,满脸诧异,“怎么死的?”
“刘嬷嬷罚了她规矩,就让她回了屋。谁知……谁知……等老奴去的时候,她就死了。七窍流血,死的很恐怖……”说着,徐嬷嬷瑟缩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
燕王妃瞪了她一眼,徐嬷嬷立即站直了身子退到一边。
“死的倒是好时候。”祁襄的双眸闪了闪。
祁鹿打了个寒噤,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毕竟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又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燕王,燕王妃宠着,何曾让她见到一丝半点的黑暗和肮脏?白天说是要发卖了小丫鬟茉莉也只是发脾气随口乱说的,没有想到一个人白天还好好的,这会子居然说没就没了。一时间心里发堵,又惊又吓的哭了。
祁襄立即住了嘴,不再说茉莉的事儿。
燕王妃急急的搂着她,温声细语的安慰着,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立即让徐嬷嬷传了摆晚膳,母子三人吃了,看她心情好些,不再害怕,才让玉杏带回了听荷苑。一晚上,听荷苑的灯不曾熄。
同样的,燕王妃的院子里的灯久久不息,直到快到子夜了祁襄才回了西武苑。
事后第二天,燕王府的丫鬟仆役们卖了好些,各个管事和婆子也打发了许多到庄子上。又买了许多新的丫鬟和仆役充进来。
秋筱凤听了燕王府的事儿,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吃饭睡觉也不踏实。人都瘦了一圈,派了人在燕王府周围打听。费了好些力才知道,那个叫茉莉的小丫鬟死了。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慧真公主果真帮她善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得意,就连公主都帮她,她还嫁不进去燕王府吗?
这几天,她在各个府里频繁走动,不停的鼓吹着公主和自己的交情。秋府二姑娘和公主交好的名声渐渐的在建康贵族圈中传了起来,也传进了秋府本家,秋老太爷的耳朵里。
又过了几天,秋老爷被人传唤至本家。
这天,秋老太爷拿着把剪子,弯腰修剪着眼前的盆景。秋老爷垂手恭敬的站着,看他不慌不忙的修剪枝叶,想开口又不敢。半个时辰后,秋老太爷直起身,捧着盘子的小厮立即上前来,接过他手里的剪子,秋老爷拿了棉帕巾给他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