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身心疲惫,心里难受的要死,任凭althea的指责,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是说了句,“有她消息一定先告诉我!”
“香港这段时间治安不好,拐卖人口的很昌狂,得尽快找到她。”althea焦心的说。“这还是好的,万一田田被抓了去割掉器官去卖,眼睛,肾脏,手脚,四肢,心脏,人皮……”
严肃听的直打寒战,不想再听下去,奔出医院。看着涌挤的香港街头,到处都是人流,可是他的田田在哪。
严肃恨死了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现在的他,只想找到田田,只要她平安无事。
严肃与迷迷糊糊的田田相处的半年里,每天早上拉她起床,给她做饭,伺候着她吃完,她吃的慢,他还得连骂带吓唬催她快吃,每天送她治疗,接她回家,晚上再把她喂的饱饱的,然后调好水温,帮她洗头洗澡,帮她擦干,穿好睡衣,塞进被窝,然后他在她旁边的卧室工作,还得随时侧着耳朵听着她的动静,一听到她哭就得马上跑过去把她弄醒,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婆婆和林天爱打她。她醒来后就抱着枕头直哭,然后到处找妈妈。
当田田一脸泪和一身冷汗醒来,严肃不得不忍着满身心的疲惫再去调水温,再去给她洗澡,还得安慰她,妈妈在a市,快就来看她。
等把田田再次哄睡,不等严肃眯一会,就天亮了。严肃只得强睁着直打架的眼皮,去给田田做早饭。
这样的疲倦中,严肃难免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朝她发脾气,田田在迷糊状态,怎么可能明白他的疲惫,一看见他脾气不好,就和他互相瞪眼睛,更让他怒火中烧。
一切都是严肃的第一次。严肃出生在豪门,从小众星捧月的长大,他何时这么伺候过别人?除了他祖母,谁又敢和田田那样和他吹胡子瞪眼地骂他?
有一段时间他也感到矛盾,对田田的感觉是什么,算是他养的女儿,宠物,植物或者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也许照顾久了,成了习惯。一旦照顾的对象突然失踪了,一时完全无法适应。
他只知道必须把田田找回来,不然他整晚无法入睡。他一想到他每天精心照顾的田田有可能在某个脚落被人欺负,他就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田田是他照顾的,只有他可以对她发脾气,欺负她,除了他,谁都不行。
那天看见女护士虐待田田,严肃觉得好像被虐待的是他自己,没动手打那个女护士,已是他克制的最大的力气。
只是他不承认田田已走入他的世界而已。
几天不眠不休的严肃还在寻找田田,他很累,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睡不着。
严肃坐在新世纪的广场上,一向注重仪表的他,头发也乱了,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渣,一张俊脸满是颓废。即使这样,路过的女孩都露出无限爱幕的神色。
严肃紧抿着薄唇,淡漠看着路过的女孩。他养的好好的宠物突然就没了,这让他愤怒又无奈,更多的是不甘心。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严先生吗,您找的何田田小姐,我们已经找到……”
“是吗,谢谢你们!”他的声音有些硬咽,还没等对方说完,严肃就挂了,礼节有数的他,何曾这样失礼过。
笑容在他脸上慢慢绽放,最后大声笑了起来,等严肃自己发现他在大笑的时候,急忙收敛住了笑。
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他的笑容都是绅士的礼貌微笑,从不让任何人窥探到他的内心世界。现在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那个傻妞吗?严肃甩甩头,不再去想,加大油门直接开往警局。
在警察的带领下,他终于看见了这个让他翻肠搅肚的何田田。
田田乖乖地坐在教堂阁楼的窗子边,正在用油画棒画画,那张嫩嫩的娃娃脸一派认真淡然。阳光洒在她身上,发上,笼罩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的光圈。柔柔的,静静的,一切那么安静美好。
她也许是一个天使。严肃内心涌上一阵悸动。
严肃看着安然认真作画的田田,心里兴许安慰,没想这丫头还有作画方面的造诣,如果哪一天离开他,她也能靠着自己一计之长,在这个社会上生活。
严肃慢慢走过去,怕惊扰到他的小天使。学建筑设计的严肃,也有一定深厚的美术功底,当他看着田田的画,却不由得怒火中烧。
田田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了严肃,黑亮如小鹿般盈盈的眸子露出怯意,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她画功极其拙劣不说,简直跟幼儿园孩子的画有的一拼。
内容竟然是一棵歪歪溜溜的大椰树,一辆蓝色跑车一下撞在上面,还冒着白烟。那车的颜色和款式是正是严肃在香港经常开的那辆蓝色保时捷。
让人可笑又可气的是一颗大椰子掉在严肃的脑袋上,脑袋周围还配合着一圈闪闪的金星星。画中的严肃穿着的衣服就是田田出走前堵气吵架那天的夹克。他一贯的发型,剑眉,怒目圆睁,不是严肃是谁?
严肃当下就想撕了她的画,又考虑到警察和牧师还站在身旁,咬牙切齿的严肃不得已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温和的笑脸,微笑着继续翻看田田其他的创作。
剩下的都画了些美味的食物。有鸡,鸭,蹄髈,还有那红红的一盘应该是她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再往下翻,是田田看好的那件白色套装,那件衣服画得很细致,细小的花纹都原路画上去,看来是用心画的。严肃心头一酸,扫了一眼田田,田田正小手使劲的绞着衣服,不安地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