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听静姝讲世子有多好多好,上次去祁山时一路上见到的是百姓们安居乐业的景像,便猜想他定是管理有当。所以才会这样去问柳靖峰,柳靖峰也不负我的所愿,很公正的在说柳征的事情,他能这样回答,便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汗子了。心里不禁对柳靖峰又多了一份欣赏。刚才说的这些道理只怕他也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愿意正视罢了。
柳靖峰听完我的结论,浑身一怔。目光幽深看着我,眸子里尽是沉思。神色间极其复杂,隐隐有些痛苦和不可思议,半晌之后终是摇了摇头。
我正色道:“你既然觉得自己的才能比不上他,那你其它的兄弟的才能有谁能赶得上他吗?”
柳靖峰这次没想思考,直接摇了摇头。
我接着道:“既然如此,自没有人能威胁得到他当皇帝。他还用得着去谋篡皇位吗?据我所知,西楚立储的原则是立贤不立长,他的父亲与你的父皇本是亲身兄弟,他当皇帝虽有争议,却也何情可理。以他那么聪明的个性,自也不需要做这些有害而无利的事情,不是吗?”
柳靖峰看了看我道:“你的嘴果然是利如刀刃,看来他这些时日对你甚是不错,让你这般为他讲话。”他顿了顿又道:“但是不管怎样讲,他也只是父皇的侄子。他之前做了那么多事情,只怕只是障眼法,他即位后又怎知道他对百姓好不好。他的心机那么深沉,又怎么知道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在他的算计中。”
听柳靖峰讲完,我有些无奈,原来柳靖峰对柳征的成见已经有这么深了。便轻笑道:“你若坚持要查你父皇的死因及传位给柳征的事情,你尽可以去查证。柳征即位后对百姓如何,你也在朝庭中,自也看得到。他若是前后差异大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他。”
柳靖峰轻抿一口茶道:“看来你真是极为爱柳征,居然这般为他讲话。”眼眸间尽是冷淡。
我心底叹了一口气,知道要改变柳征在柳靖峰心里想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当下正色道:“我没有为他讲话,我只是让你认清事实。你与他已斗了这么多年了,彼此间已太过熟悉。其实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极为清楚,或许你需要一些时间来弄清楚你的思绪吧。再则现在你父皇刚刚过世,国之不稳,你应该协助他,而不是再去和他争斗。还有,”我心里想着要不要给柳靖峰再下一剂猛药,沉思了约三秒钟,我盯着柳靖峰的眼睛道:“其实你也应该想想,以你父皇的聪慧,若无他的授意,柳征能有那么大的权力吗?”
只见他浑身一震,双目间尽是惊疑,直直的盯着我道:“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对朝堂之上的事情,并不知晓。有些恩怨,你自己去好生想想吧,不要让这些年来所谓的不满蒙住了你的眼睛。再则就算你们不是亲兄弟,还是堂兄弟,身体里流着的是同一个先人的血。更何况,你们还是亲兄弟。”
罢了,还是说了吧,柳靖峰能接受多少就算多少吧。我知道这样说出来日后可能会伤害到秦明月,可是我想秦明月也一定不想柳征他们骨肉相残吧。
我正想走出去,柳靖峰一把将我抓住,问道:“你刚才那句亲兄弟是什么意思?”
我朝柳靖峰灿然一笑道:“你不是要去查你父皇的死因和传位给柳征的事情吗?仔细查查也就清楚了,不是吗?”
说罢,转身便走出了问凤楼,只留下柳靖峰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包房里。真诚的希望他们两兄弟能化干戈为玉帛,好好的共同管理西楚,为西楚百姓谋求幸福。也希望柳征不要再因为些许小事而发动战争,看来我以后也得多劝劝看。后宫不干政,我也不想干政,但我真的极为讨厌战争。一想到战争,便想起了祁山的那笔宝藏,或许没有了那个宝藏,柳征应该不会攻打凌国了吧。
想到宝藏的事情,心里又有些烦闷,那宝藏看起来好像是风云龙拿走了,可是柳征最后的那句话却好像又不是,再见到柳征一定得问清楚了。也不知道宝藏到底在谁的手中。
从问凤楼出来时,又到了黄昏,夕阳的光辉暖暖的洒在长山城里,给所有的房间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第一次发现原来长山也这么美。与柳靖峰谈完后,心情轻松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他开解了我,还是我开解了他。只是明白了许多事情真的是不能只看表面,柳征虽然一天到晚不见人,只怕,他的心里也是念着我了。想想,嘴角也微微的上场了,我想我的眼里此时应满是温柔和笑意。
回到王府时,静姝一见到我,眼泪便掉了下来,哭着道:“王妃,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吓死了。”我大惊,问她怎么回事。
静姝答道:“我一端完燕窝回来,不见你的踪影。吓得到处找你,后来惊动了管家。管家怕你出现意外,一边派人到处去找你,一边去通知世子。刚才世子回来了,说你要是有什么意外,就……就要砍我的头。”
我皱了皱眉,柳征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天天把我关在王府里,想闷死我啊!见静姝哭的可怜,便笑着对静姝道:“我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吗?笨丫头,别哭了,世子他在哪里?”
静姝抹了抹泪水,止住哭泣道:“世子本来想出去找你的,可是军机大臣有急找他相商,现在在书房。”静姝在我的眼里一向沉稳而干练,能另她大哭,柳征只怕是吓过她了,还把她吓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