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的天见不得一丝阳光,云舒儿不由得有点冷,紧了紧衣服,停尸房就在眼前,云舒儿大步跨进去,只见仵作搭了个小台子,正在拜祭着什么。
见云舒儿来了,仵作一把抓住她,道:“你总算来了!”云舒儿听得一头的雾水,仵作告诉云舒儿唯一没有下葬的那具尸体不见了,就在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见,他愣是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因此才这么大白天的拜祭下死人。
“看来我们又来晚了!”云舒儿无不遗憾的说道,这个凶手的动作很快,每次他们有什么线索时,他都能很轻易的毁灭掉,这样下去无异于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的感觉是云舒儿最讨厌的。
“难道就没有留下点什么证据?”
“还证据呢,这尸体连胳膊带腿的都给偷了,我没少东西就好了,难道他还留什么给我!”云舒儿忽然发现这个仵作竟然也开始讲起笑话来,虽然他的笑话讲的实在不是时候。
转身看到房外的几棵大树,云舒儿忽然想到客栈里的那棵很奇怪的树,便又拉着阮天香往客栈走,她走得很匆忙,阮天香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跟着云舒儿跑来跑去,偏偏什么事都还没干。破案这种事情跟她没多大关系,只希望云舒儿因为自己的帮忙而今早的破解案情。云舒儿心中有点急,她真的不希望证物再次被毁,可一想这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毁掉了,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到最后她们可以说是慢慢踱进客栈的,丝毫没有急躁之意。
因着马老板的事,现在客栈里只有几个跑堂的打理着,云舒儿和其中一人说了一声,径直往后面走去,走到一半,她停了下来,对阮天香说前面有棵能散发出香味儿的大树,像是有种诱惑人的能力似的,她不愿面对那棵树,阮天香只得自己一个人往前走去。
阮天香看着眼前这棵连云舒儿都感到害怕的树,她告诉云舒儿这是一种叫做欢乔的树木,它最大的特点就是自身会散发出香味,离得远点,味道淡点儿会让人有种动作迟钝的反应,就好像身体不听使唤了,心中压抑。如果香味儿过浓,靠得过近,则会昏昏欲睡,然后就陷入深度的睡眠,有的人能睡上三天三夜,在此期间很容易被掌握方法的人控制住做自己平日里不会做的事。
经阮天香这么一说,云舒儿很清楚的知道这棵树在这儿的意义,她环顾四周,这棵树虽然在院子里,可是很巧妙的避开了人来往的通道,让常人难以察觉这里,更不会靠近这里。那日或许是天气的原因,才使得云舒儿闻到了细微的香味。这么说来,凶手就是在此处就地取材,制成了控制他人的香料。
“那怎么使用这种树才会让人听话呢?”
“要配以五种其他的香料才能真正达到自由控制他人的功效,不过其中只有一样是这儿能买到的海兰香。”
“那其他的四种呢?”
“没有!”
“什么叫做没有?”云舒儿猜不出阮天香这话的意义,没有,难道没有迷幻香料,这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有,只是那是大内才有的,蛮族进贡的香料,我们寻常人是很难弄到的。”阮天香知道这样的话对于云舒儿来说又是当头一棒,她的确闻出了迷幻香料的味道,只是她真的不能明白那人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云舒儿想的并不复杂,她并不认为那些香料一定是从宫中而来,她将自己所想告诉阮天香,阮天香觉得也很有道理,那些所需的香料也许就是来自域外。阮天香还告诉云舒儿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要利用欢乔一定要在十里的距离以内,否则配上什么样的香料都不会有效果。
云舒儿立刻去查验了寒绪被发现的地方距离客栈的距离,很明显在十里之内,而唯一例外的是马老板,他是在湖边被发现的,湖边距离客栈远不止十里的距离。
“这么看来,你要追查的凶手或许有更加直接的办法。”阮天香也不禁有了兴趣。
对于几起凶杀案的认识,还有尸首被毁被偷的情况,云舒儿得出了两个结论,一个就是凶手不止一个,或许是两个或许是三个或许更多,但绝对不是只有一个。第二个结论就是有一个凶手或者说是凶手的同伙就是客栈里的人。这个人或许早已在自己眼前出现,只是自己从未发现过,她所知道的只有阿远和宋三儿,而宋三儿死了,阿远似乎和马夫人的关系有点暧昧,或许可以以此作为证据,证明阿远就是那个内应,云舒儿知道这样的判断没有任何意义,她需要更多的直接的证据,找出隐藏的那人。
想想自己手上似乎也就剩最后一个证据了,一撮阿远给她的说是马老板的头发。这无疑是女人的头发,也无疑是赠送给马老板的,是马老板很珍惜的东西,但问题很明显,他为何要把东西交给阿远,这撮头发的主人是谁,是否和这件案子有关系?
“走,我们一起去看寒绪!”云舒儿不想放弃寒绪这边的线索,虽然到目前为止她一无所获,她还是希望可以让寒绪多想起些什么事。
云舒儿也曾问过阮天香有没有什么香料能让寒绪恢复那段记忆,阮天香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这样异想天开的事情真是只有云舒儿才会认为是有依据的。早几年她真的不会想到云舒儿会奔波江湖之上,去解开那么多谜题。
“在想什么呢?”快要到地牢门口,阮天香去忽然停了下来,阮天香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径直走在云舒儿前面,她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只要解开它,她就会有线索。
地牢里,寒绪很安静的坐在那里,云舒儿告诉他事情很顺利,只不过还有事情要寒绪去回忆,寒绪也将自己在地牢所想的告诉了云舒儿,那一段失去的记忆却怎么都无法恢复。
“你有没有听到有什么人讲什么话?”阮天香忽然问,云舒儿和寒绪都是一愣,寒绪回想起当时的情境,尽量想清楚所有的细节。
“好像是有人说话了,我一直都没注意,的确是有人在说话了。”寒绪肯定了阮天香的话,阮天香又问道:“是不是说话有点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