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画师姓孙,名字不详,已是花甲之年,住在一个很破旧的草屋里,屋里没一件像样的摆设,他坐在那里,听到有人进来,就问是不是要画画像的。
云舒儿坐到他面前,说:“你眼睛看不见,难道还能画画像?”
“只要你形容出来,我自然能画出来,画的像不像,你看了就知道了!”云舒儿点头,想了一会儿就说起来,听她说的哪里是她自己,明明就是寒绪,寒绪站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云舒儿却乐在其中。画画好之后,云舒儿不由得惊叹这画师还真不是吹牛,再把画像给寒绪看,寒绪都觉得这画师画的很好,虽未曾看自己一眼,竟能画的如此惟妙惟肖,这等技艺不是轻易能学成的。
“我知道你这儿为什么会这么冷清了?”
“说来听听。”
“你要人说出他自己的相貌特征才会画出来,可是有多少人愿意将自己脸上的好坏跟你讲,男的都希望自己一表人才,女的自然希望自己有着花容月貌,你这人太实在了,自然没什么客人。”
“你不就是例外么?”
“哈哈,你画的可不是我,是我身边的寒大侠,我只是跑腿的。”云舒儿冲寒绪笑笑,寒绪太冷静了,不太招女孩子喜欢,她得多开导开导他。寒绪给了云舒儿一个很不屑的表情,自己真算是栽在云舒儿手上了。
“听你的话我觉得你来不仅仅是为了画画像。”
“既然孙老你已经猜到了,我就说实话了,这位寒大侠昨天来找过你,你告诉他你认识他所说的人,果真如此?”
“的确,就在十天前,我替人画过一张画像,因为我这儿少有人来,我对他们所说的人的样貌记得很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不止一个人来过你这儿?”
“是的,就我听到的声音,应该有十几号人,一进门就让我画,听起来很急的样子。”
“那么,除此之外你还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么,像人说话的口气,或是东西碰撞的声音,或者别的?”
“你让我好好想想!”孙画师抓起他的拐杖,站了起来,来回的在屋子里踱着步,猛一跺脚,道:“想起来了,他们中有个人总是想咳却硬是忍着,听得人怪难受的。”
“多谢了,以后有机会再过来请你画像!”云舒儿说着就要走了,孙画师叫住了云舒儿,云舒儿很奇怪,孙画师说:“你还没给钱呢。”
“多少钱?”
“十两银子!”云舒儿将十两银子塞到他手里,笑道:“看来,我还可以再请你画上几幅画。”
离开孙画师的草屋,云舒儿心中的总算有了点眉目,参与到这件事的人不止一个,而且武功必定不差,还有一个长期咳嗽的人,或许是因为什么事儿落下的病根。只不过对于那张画像她还有很多不能明白的地方,既然偷画像的人能把真的偷走,为什么还要放一张假的进去,既然是假,为何要找个画师去画,还不如自己画,又何必要照一个真人的样子画,而那人还消失了。真画像已经失踪,是找不回来了,这张假画像的作用云舒儿真的猜不透,只希望能找到那个画像中的人,或许会有收获。
“寒绪,你去了解下这边有什么江湖势力,再告诉邱胜去查查军中的将领中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说完这些,云舒儿实在是有点困了,一夜都没睡好,大清早还被杜仲他们吵醒,她现在得回去补个觉,希望一觉醒来他们能给你自己带来好消息。
云舒儿没有睡上一个好觉,就再次被吵醒了,杜仲风风火火而来,告诉云舒儿有人发现了画像上的人,可是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发现人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张嘴就是一口的酒味儿。他说他本来是在酒铺喝酒的,酒铺打烊了,他就往回走,走到一半的时候被一个东西绊倒了,嘴里骂了两声,就近一看,吓得腿发软,酒也醒了,在他面前的赫然就是一个人,手触及到的地方冰冷冷的,他壮起胆子看了看,发现是白天告示上要找的人,想也没想就去找杜仲他们了。
听他说完,云舒儿又检查了下尸体,身体外部没有伤痕,右臂呈黑色,显然是中毒而死。从这个人手掌的老茧和细的伤痕来看,这个人还是一个练武之人。一个偏远地方的小村子里的农夫竟然身怀武艺,的确是很奇怪的事。
“杜仲,你再去询问下认识他的村民,看能不能找出和他有矛盾的人。”
“这个我查过了,他是村里的老人了,在那里住了快十年了,为人豁达,平素并没有跟什么人结怨,村子的人都挺喜欢他的。”
“这么一个人怎么会轻易被毒杀呢?”云舒儿心中疑惑,却没有任何的头绪,这个人太过平凡,平凡到可以忽略掉,现在他死了,云舒儿除了知道他是被毒死的,会点武功,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可以这样的境地,他的死绝非偶然。
云舒儿和杜仲回到了军营,邱胜急切的询问事情有何进展,云舒儿无不遗憾的告诉他毫无进展。云舒儿问邱胜是否照她所说的去到军营各处查看,邱胜说他已经照云舒儿所说的去做了,可是实在是什么也没查出来,若是动静大点,将士们或许会心生疑窦,到时候毛将军之事就无法掩藏了。云舒儿也知道此间的困难,细想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云舒儿忽然间明了,她所有的不安和疑惑是因为他不知道凶手的意图,若是杀了毛顶,倒是有人会拍手叫好。
“邱将军,你们上一次和匈奴的交战是什么时候?”
“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不过就在几个月前,有一队游兵摸进来了,好在发现及时,没有造成危害,当时将军还说那些游兵不像匈奴人。”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真的就不是匈奴人,而是想挑起和匈奴的战争。”
“想是想过,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云舒儿理解邱胜说的话,可是她还是不由得去想是有人有意挑起战事,只不过这个人是谁,她现在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