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韦启鹤的时候,韦启鹤正在喝茶。茶是上好的茶,这一点云舒儿从韦启鹤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来。他坐在那里,完全的享受着茶的芬芳,或许是知道了什么,或许是了然了些许,反正他现在很平静。
云舒儿没有任何打断的意思,只是同样的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臭着茶水的清香,品味着茶水的韵味。茶无语,人不言。
“云门主也喜欢喝茶?”
“不,云舒从来只喜欢喝酒,可是看到韦庄主一脸的陶醉,不禁也尝试着感受茶的美妙之处。”云舒儿说的是实话,她从不知道能从这淡淡的茶中能体会什么,就在现在,她似乎有点懂了,这茶中似乎真能渗出一丝丝香味儿,不是很浓郁,却有怡人功效。韦启鹤的确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而这种人往往藏匿的也是最深的。
“云门主来此不仅仅是为了和我谈茶的事的吧。”
“韦庄主还真就说错了,我就是来陪陪庄主的,没有其他的事情。”说话间,再次斟满茶杯,云舒儿站起身来,背对着韦启鹤,“我真的不知道茶会有此等滋味,我也不知道庄主还有一个儿子,更不知道庄主还认识一个叫曹麻子的人,我所知道的只是茶越泡越淡,人越奸诈越容易露出破绽,你说,是不是啊?”
“看来云门主已然懂得茶的妙处了,可是我想说的是,一个人看得太清楚未必就是件好事儿。”
“对于别人或许不是,但是对于我云舒,看清一件事总比糊糊涂涂要好很多。”韦启鹤不再说什么,他已经无话可说了,云舒儿所说的话证明她已经掌握了所有的一切,再多的话语现在都是徒劳,不如不说,坐下来品完这杯茶!
把半天的时间花在一壶茶上或许是一种享受,那是对于韦启鹤,但今天,他无心享受。
把半天时间耗费在一壶茶上或许是一种浪费,那是对于云舒儿,但今天,她却没有丝毫不满。
一壶茶的时间,很鲜明的对比,云舒儿看看天,天要下雨。于是她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躺在了床上,没有任何顾虑的睡着了,或许这是她来洛阳睡得最好的一个觉了。
云舒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等她真正起床打开房门时,韦启鹤已经备好了酒菜等她用午饭,这是云舒儿来红云山庄后韦启鹤第二次这么客气的请她前去吃饭,这就说明韦启鹤心慌了。既然心慌了,他只可能做两件事,要么服软认输要么拼尽最后的力量,而韦启鹤绝非轻易服软的人。
这顿饭吃得很平常,和云舒儿平时吃的没什么差别,韦启鹤也没有提及其他的事情,但是他的眼神告诉云舒儿他在试探自己,或许是想确认她到底知道多少内幕。云舒儿任他的眼神在自己脸上游走,反正该发生的她不会让它迟一秒。
七天的时间足够艾儿从洛阳到京城,再从京城到洛阳,她将云舒儿想知道的问题一一做了解答,云舒儿欣然颌首。只等韦启鹤露出破绽,她便可将所有的事情道出。
云舒儿脱去外衣,准备上床睡觉,眼中一丝寒光闪过,身子一侧,一把剑钉在了床板上。她踢开剑,身子向门口移去,那人拔出剑,追上来。云舒儿推倒桌子,开门出去,那人亦紧跟而上,两人站在院子里时,云舒儿才看清来人就是失踪了近半月的胡少勇。
胡少勇也顾不得云舒儿是否认出自己,出手更为凶狠,招招都要置云舒儿于死地。云舒儿几次堪堪躲过剑刃,见胡少勇如此拼命,抽出了剑,两把剑相击的声音惊醒了其他的人。韦启鹤也披着衣服走了出来。这定是韦启鹤想到的反击的办法,云舒儿此刻根本无暇顾及。就在两人相持不下之际,胡少勇忽然一个转身,剑刺向了身后的韦启鹤,刺进了韦启鹤的胸膛,而云舒儿的剑则刺进了胡少勇的身体里,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韦启鹤的手抓住胡少勇的剑,他不敢相信,“你是我儿子啊!”胡少勇却道:“我从不认为你的是我的父亲,你根本不配!”
韦启鹤似乎终于明白了一切,他望向天空,然后又望向云舒儿,说出了他的最后一句话:“你永远都找不到黄金!”大笑两声后就没了气息。云舒儿心生厌恶,这样一个人,到死竟然还想着黄金的事。
韦启鹤已死,胡少勇似乎也了却了心思,倒在地上,云舒儿将他扶起,让他一定要坚持住,胡少勇摇摇头,他知道他也很快就要死去,可是他不后悔,他惟一后悔的是没有早一天看清韦启鹤,没有早一点杀掉韦启鹤。
“你可能认为我是因为贪财才会帮着他的,其实我是为了边关守将们,我军奋力抗敌,军饷却迟迟未到,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回来找他,可是我忘了他是个贪婪的人,我忘了我还是个军人。”
云舒儿替胡少勇合上眼睛,就再也没有勇气去看他一眼,他是为了守边的战士而来,这样的他,是对是错,无从得知,就算是错了,他也已经用他的生命表示了忏悔。云舒儿看着红云山庄的夜,看着被吓到的下人们,心中很不是滋味。
“小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胡少勇是韦启鹤的儿子?”
“也不算早,是在韦忠告诉我韦启鹤有一个儿子而且在韦夫人失踪时还出现过,我就想到了胡少勇。先前胡少勇来过红云山庄就说明他和红云山庄有关系,事后他又莫名其妙的失踪我便知他和韦启鹤的关系不一般。韦忠的话让我坚信胡少勇就是韦启鹤的儿子。”
“那黄金到底是怎么被盗的呢?”杜仲觉得这个似乎才是他们最想知道的。
“很简单,韦启鹤让曹麻子将装有石头的箱子运到了指定的地方,等押运的车队经过时把黄金换下来,然后再把黄金运走,我让艾儿去调查的也和这件事有关,运送黄金的官兵就是胡少勇的手下,所以韦启鹤才会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黄金换掉,其实参与此事的都是他的人。”
“那少主,你知不知道黄金到底在哪儿呢?”这似乎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别急,还有鱼儿没上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