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及着他的胃痛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
他这种人和杜少仲没什么区别,绝对不会乐意别人可怜同情他的。
他把旅行箱提下楼去。
我抢先一步把车门打开。
他说:“把后备箱打开吧。”
“就放在车后座吧。”
他似乎察觉到我不愿意多留,连打开后备箱这么一样会花费一点时间的动作都不乐意做。他也没吱声,开了车门探身进来帮我把行李箱放好。
放好之后他站在车外头。我坐在驾驶座上把车钥匙插了进去。他站在车子外头,车窗还没有摇下来,月亮已经偏离了正中的位置,月光从他身后照下来脱下长长的影子。
我对他笑笑:“上去吧,我走了。”
“嗯。”他口里答应了却没有动作,我以为他要看着我开车离开才会放下心里来,遂踩下了油门。可是车子的发动机咯吱咯吱的响了两下车子却一米都没有前进。
我握着方向盘不知道车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又试了一下,这会儿倒好,干脆连发动机的声响都没有了。
秦放看到我这样的动作便问到:“怎么了。”
我无奈的下车,走到车头旁边看了看。可是对于修车这种事情我是一窍不通啊。
我只能摊了摊手:“倒霉,车好像坏了。”
“哦。”
他走过来,挽起袖子。大概是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他打开车前盖的时候显得特别的吃力。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低头查看,他这个挽起袖子认真做事的动作是最吸引人的,不是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么?我别过头去不想再看。
他看了看说:“发动机坏了,这么晚了车子就放在这里明天再让人拖走去修理吧。”
有这么衰么?我和醒之的车在离开b市的时候都给卖了,杜少仲倒是座驾无数,不过除了他现在开的那个玛莎拉蒂之外都是清一色的劳斯莱斯,我可没有他那种招摇过市的习惯,所以现在我开的是从前妈妈用过的车,车是好车,只不过使用的时间太久了,难免会出大大小小的毛病,这一会儿巧不巧的被我给碰到了。
“那我打的回去吧。”
秦放说:“我陪你等车。”
他没说这个小区偏远,大半夜的很少会有出租车会到这里来,只能碰碰运气看有没有送客的出租车经过。
不过很显然的是,我今天的运气好像不怎么样。
在小区门口等了大半个小时都没有碰到一辆出租车。
小区的保安夜里巡逻看到我们觉得很是奇怪,问我们在这里干什么,我说等车,他便很好笑的说。这个地方白天你都难得等到车,更不用说是晚上了。
他认识我们便笑秦放:“秦放,这么晚了放心你老婆一个人打车出去?你不是有车么怎么不送送。”
秦放笑笑:“车坏了。”
我低着头,被夜风吹得脸冰凉冰凉的,很想脱口而出我不是他老婆,可是又觉得这样的一个问题实在没有必要多费口舌向一个陌生人解释。
保安拿着手电筒又去巡逻去了。
秦放问我:“要不我送你走吧。”
我本来是想让他回去,我自己一个人等等车。晚上的天气不算太温暖,穿着薄薄的衣服多站久一会儿我就觉得寒气露骨了,一是我自己受不住了,二是他那种脾气也断然不会肯让我一个人站在马路边的。
我于是答应了:“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我说得很客气,他回答得也很客气:“不麻烦。”
他说着一脚深一脚浅得像地下停车场走去。等走到自个的车旁边的时候他的手扶在车门上,却好似压根都没有力气打开。
他背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却看见他的手不自觉的按着自个的胃部。
是还在胃痛么?
“怎么呢?很不舒服。”
他说没事,上车吧。
他说着依旧去拉车门。却因为难受的缘故拉了两次才把车门拉开。我有点于心不忍人了,云山小区离我家挺远的,总不能让人家忍着病又开个一个多小时的车吧。
我叹了口气:“算了,我能不能在客房住一晚?”
秦放把车门砰得一声关上,也没见的有多高兴。
他只是说:“嗯。”
到了屋里,他却又说:“你睡主卧吧,被套床单都很久没换过了,你从柜子里找一套出来换上,我睡客房。”
我以为他这是让我。
“没事,我睡客房就行了。”
“你睡主卧。”他坚持:“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客房住着。就这样了,不早了,早点睡吧。”
他说完钻进了客房把门关上就在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我走进去,本来懒得麻烦不想换床单的,钻进去却觉得四周都有一股浓重的湿气让人很不舒服。只得找了一套换上。
他只要在b市都会住在这个房子里,可是他说他已经很久没用过这个房间了。
难道他一直睡客房么?
我走到门口,看见对面房间的门缝里透出淡淡的光来。
也许我不应该上来,就是走路都应该走回去的。留宿在这个曾经属于我的房子里,看到曾经的那个人空着我们曾经用过的卧室,住在客房里守着这一屋子的回忆。
在这一点上,秦放远没有我洒脱。
或许是他不曾被我深深伤害过,对待爱情还未到望而却步的地步。
我关上门,窝在被子里,这一觉睡得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