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沐阳县,独孤默然便命青竹去请大夫,在确定是风寒的情况下开了药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等到青竹将煎好的药送来后,大手轻轻一挥,示意让他先出去。
青竹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家的主子,这里除了他与爷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爷让自己先出去,难道他打算自己亲自为那位姑娘喂药?
这怎么行?爷的身份那么尊贵,怎可亲自喂药给别人。看向床上的无忧,眸中满是不悦。这个女人虽然说是……但是她毕竟与爷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况她身上还有婚约。
“爷,还是让卑职来吧!”手中的汤勺轻轻搅拌着碗里的药汁,青竹上前道。
“不用,下去吧!”从青竹手中接过碗,独孤默然自然是知道他的用意,但是他还是不想假手于人。
“可……”
“下去!”眸光突然一冷,独孤默然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是!”见主子动怒,青竹这才放弃要代替主子喂药的想法。走到门口,顺便将房门带。他一直以为主子对任何一个人都是一样,冷冰冰的似乎不近任何人情,但是从今日看来,或许这个女人会是一个例外。
如果是别人,他会为爷高兴,因为终于有人能让爷这样降低身份的照顾着,让他知道原来爷也会关心一个人。但是,为什么却是这个女人?难道爷不知道么,从皇上将最北边最贫瘠的禹州赐给他时,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与爷没有了关系,就算如今爷用了近十年的时间带领着禹州的百姓富裕了起来,但是没有权势,没有地位,只有一个空白的称号,爷又要拿什么和那个人争?
“忧儿,起来,喝药了!”
迷糊间,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艰难的睁开眼,对上一张满是担忧的眸,没有了平日里的冷冽,眼前的男人温柔得好似幻觉一般。
“唔!”摸了摸疼痛的额,敢情是自己烧得太厉害了?竟然出现了幻觉?眼前这个男人是独孤默然没错啊,可是为什么他现在的眸光那么的温柔,跟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
“喝药!”勺了一勺黑稠的药汁,独孤默然有些僵硬的把勺子递到她的唇边。因为是第一次给人喂药,大手竟然有些紧张的微微抖动着。
看来真是出现幻觉了。独孤那妖孽怎么可能会对自己那么好?还亲自给她喂药?嘴角轻轻扯出一丝苦笑,恐怕自己是烧的太重,都烧出幻觉了。
唇儿微张,将那汤勺中的药汁全数咽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加了蔗糖,这苦涩的药中竟然有一丝甘甜。
将碗中的药汁全部喝下去后,无忧便懒懒的躺在床上,酸痛的大眼微微张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独孤默然的俊脸一个劲的猛瞧着。
“忧儿,怎么了?”将手中的碗一放,便看见她此刻已经睁开了眼紧紧的盯着自己。青丝因汗湿而紧贴着额记,有些干燥的唇儿微微张开,好似被丢上岸的小鱼一般一张一合着。
“渴了?”眉微挑,赶忙为她倒上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将她的身子扶起,大手伸出轻轻的擦拭着她额间的汗湿。
“难受!”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有些干涩的开口,脑子又重又晕,全身酸软无力。很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难受就好好歇息!”大手放在她圆润的肩头上,将她的小脑袋挪到自己的胸口处,好让她的身子能够躺的舒服些。
鼻间传来淡淡的麝香味让她有些迷恋,脸颊下传来的有力心跳声与那宽阔的胸膛让她有些安心。小手放在锦被上,酸痛的眼儿一闭,无忧心中滑过一丝甜蜜。
其实这个男人也并不像外面那样看起来冰冷得不仅一丝人情嘛,至少在这个时候他还会懂得关心自己。
“独孤默然,谢谢你!其实你也是个好人!”低喃着开口,声音中满是疲倦。最后受不住倦意的袭来,大眼轻轻合上沉沉睡去。
有了独孤默然近几日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无忧很快就下床开始活蹦乱跳,完全没有了前几日的萎靡。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病,让他们在沐阳县耽误了几日的行程。
而在无忧病好的第一件事,那便是与独孤默然大眼瞪小眼的对干起来。
“你确定你的身体好了?”看着一大早嚷嚷着要离开的无忧,独孤默然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峻。近几日来所表现的柔情好似都是错觉一般,冷冷得看着下床无聊得快要满地打滚的无忧,面无表情的问道。
“当然!”眸儿一瞪,无忧说得有些不悦。不就是一场小风寒么,他当自己是什么了?养在阁楼内的千金大小姐?好歹她也是在山中摸爬滚打了十多年,天天爬山采药,瞧瞧她这小身板,不知道有多健康。
“不行!”眸中迸出一丝不悦,神情中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然。
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独孤默然,无忧气愤的往独孤默然面前一站,脚尖儿踮得高高,想让自己的视线能与他的平视。努力了半天发现只是徒劳,无奈身子只得往后退却一步,但是小手儿还是用力的挥了挥道:“你放心吧,我身体真的已经好了,我们等会儿就出发吧!”
虽然说在身高这方面他确实给了自己不小的压力,但是如果还呆在这里,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发霉。
“你当真没问题?”声音中有一丝的疑惑,其实并不是不愿意离开,只是很怕舟车劳累会让她刚康复的身子支持不住。
“恩,你放心好了。不用担心啦!”见他松了口,无忧轻笑着说道。其实他知道她是在担心她的身体。可是,她怎么可能那么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