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芯蕊睨了雪婵一眼,淡淡扫了眼镜中的自己,的确是挺美的。
绛红也跟着插嘴道:“老爷还搞得很神秘似的,都不说对方是什么人,就让咱们郡主自己猜。”
听到这里,白芯蕊突然俏皮的笑了笑,朝雪婵道:“雪婵,你在我脸上画块红疤,会不会画?”
“画这个做什么,难不成郡主要装丑八怪?”雪婵不以为然的继续给郡主描着眉。
白芯蕊白了她一眼,“你猜对了。”
走出白府时,白芯蕊头上戴了顶白色斗笠,以遮住右脸颊上那块又大又红的疤,不知道老爹给她安排见面的角色是谁,反正她要试试他,看看他是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
相约见面的地方在月河西岸的一家戏楼,听说那男子就在戏楼里。
相亲这种事,白芯蕊以前还真没做过,她觉得和一个陌生男子互相对看,真的很不习惯,再说,前世的她,对男人基本上没多大兴趣的。
热闹的邺城,街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午时,阳光浅浅,蓝天白云,染柳烟浓。春意知几许?风雨过后,彩云城笼罩在一片紫色的亮光中,像是天上王母玉帝歇足的天宫。
香车宝马,扶风美人,彩云盛日。闺门多暇,听人笑语。
白芯蕊玉指抚过斗笠,乌黑的墨发轻舞飞扬,额前轻荡几缕青丝,美如落花,素雪沾香。叶叶心心,舒卷有馀情。
白芯蕊走在前面,领着雪婵、绛红,朝彩云最大的戏曲楼“落霞阁”走去。
到了目的地时,白芯蕊率先踏进那流光溢彩的落霞阁。一走进去,一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妖娆女人嘟着红唇朝她迎来,“哎哟,这位姑娘,可生得真俊,是来听戏的吧?”
白芯蕊伸出手在鼻子面前拂了拂,挥去那一股浓烈的脂粉味,“不听戏我来做甚?”
说完,她随意扫了扫四周,看见戏台前客人寥寥无几。而眼神一移向正中央,她差点迈不开步子,眼神死死盯在那中央的男子身上。
斜靠在躺椅上的男子头戴薄纱,肩处洒下一头乌黑墨发,一袭月白色暗纹锦袍,腰间系着一根松散的龙腾束腰。束腰中间那颗瑰丽的红宝石,绚丽夺目,璀璨生姿。
墨发飘飘逸逸,被一根红色缎带随意系上,微微飘拂。衣诀翩翩,衬着倚在椅上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隐有流云浅浅浮动,简直是超越世俗的美态。
一天有事没事喜欢那个薄纱遮住自己的人,除了裔帝还有谁。他还真有闲心,没事跑到邺城来逛戏楼,逛青楼。
裔玄霆身边还是跟着那四名女护卫,白芯蕊有些疑虑,老爹该不会叫她和裔帝相亲吧?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温润的声音,“郡主,你先到了?”
白芯蕊被这阵如沐春风的声音惊倒了,当即转身,见一脸温暖的阑凤歌正淡笑着看向自己,她随即掀开脸上的面纱,顶着一张红艳艳的脸朝阑凤歌看去,“是你?”
“翼王没与你说吗?是我啊。”阑凤歌倒是一头雾水,在睨了眼那座位中央的男子时,朝白芯蕊道:“郡主,我们去那边坐。”
在剜了眼台子中央淡坐的男子之后,白芯蕊这才跟着阑凤歌到侧边角落里坐下。
白芯蕊随意睨了睨戏台上的戏子,看那出戏,应该是薄情郎和痴情女的故事,不然为何那女子一直抓住男人不放,而那男人却一脸厌恶样。
“好,好。”在寥寥几人的叫好声中,台上的戏终于完毕,貌美妖娆女戏子轻轻拂身,娇声说道,“谢谢各位客官观赏《女侠智斗盗贼》这出戏。”
“噗……”女子话一说完,白芯蕊差点没喷出茶来,女侠智斗盗贼,她还以为是薄情郎和痴情女的故事。
台上女子脸上施着厚厚的粉黛,轻轻自后台退了下去,身段妖娆。不一会儿,从后台侧面钻出一位美得极致的女子,她娉婷玉立、妖娆若柳的走到裔玄霆面前,躬身说道,“这位客官,佳莹来了,刚才的戏,你可喜欢?”
话还未说完,男子身侧的裔墨玉剑早已出鞘,嗖的一声刺向凑近来的女子,那剑之快无人能及,只听女子惊慌的尖叫一声后,一束拇指大的发丝慢慢滑落,裔墨这才冷然收回剑。
“我家主人也是你能亲近的?滚!”
裔墨冷吼一声,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她们身上,白芯蕊惊讶的瞪圆眼睛,瞧这姑娘的脾气,真牛。
阑凤歌淡淡挑眉,看了眼对面那神秘的男子,一双凤眸微微思索,再连着那石碑上的话,和这神秘男子,难道,他们阑国真的要变天了?
裔玄霆在听完这出戏之后,懒懒拂袖起身,透过薄纱的双眸澄澈而明净,在看向白芯蕊后,眼底带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几天前才与人和离,这么快又换人了,她倒真厉害。
这次相遇,还没说上一句话,裔玄霆就领着那四个冷面门神先行离开了,白芯蕊轻轻捣着桌上的茶杯,不屑的睨了门口的背影一眼。
突然,一抬头,白芯蕊就发现阑凤歌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而且看他那样子,好像在隐忍住自己的笑,她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有什么问题吗?”
阑凤歌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有。”
白芯蕊见他盯着自己的脸,这才意识到,刚才她不知道相亲的对象,所以想把自己扮丑,以防对方以貌取人,谁知她相亲的对象是阑国第一美男,美得不能再美,温和得不能再温和的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