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虽然她身陷险境,不过宁庶妃死了儿子,整死自己的儿子,这就是她的报应。
正要走,身后又传来白流清气愤的声音:“作为主母,不好好照顾芜儿,罚你半年月钱,从今往后,你给本王好好清理府里的人,将祸根一一排除。”
姜侧妃咬牙应声,上次才发了她半年,这次又是半年,这罚来罚去,她未来一年的月钱都没了,该死。
看着落翘被下人押了出去,白芯蕊心里叹了口气,她自愿认罪,肯定有其他原因,她想帮,也帮不上。
这个时候女子的命真是贱,尤其是下人的,主子不高兴,就得拉出去砍了,她真庆幸自己穿越到郡主身上,不至于像下人们那么可悲。
刚才差点躺着也中弹,这宁庶妃,还真是阴险。
半夜,整个白府都笼罩在一片悲切中,刚才的红灯换成了白灯,人们的艳衣也换成了素裳,宁庶妃痴痴坐在窗前,看着远处丛丛的灯影,心里很疼,如同喝了毒药般疼。
站在后边的白芯画眼里带着对她的怨怒,冷冷盯着宁庶妃的背影,沉声道:“娘,刚才我就劝过你,这法子不行,这下好了,我没了弟弟,你没了儿子,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宁庶妃冷地扭过头,脸色十分苍白,喃喃道:“我以为这毒性不强,孩子最多只是晕过去,服了解药就会好,谁知道他一沾这毒液,马上就没气了……这都得怪落翘,要不是她说毒性不强,我也不会拼死一博。”
“我早就劝过你,不能拿弟弟的性命来博,你偏不听,这下你后悔了吧?本来父亲就要立你为正妃,被你这么一搅和,弟弟没了,正妃位置也岌岌可危,你以为你真赚了?”白芯画一脸失望,娘亲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敢害,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宁庶妃一听,当即冷声道:“要不是为了对付那贱人,我至于如此?她想夺走你弟弟,要抱走她,为了保住弟弟,我只好出此下策,我真的不知道毒性会这么强,我以为孩子只是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宁庶妃紧紧捂住自己的心,今天是她这辈子最痛的一天。
她只是不想孩子被姜侧妃夺走,才想陷害姜侧妃,让老爷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再一举除掉姜侧妃,哪知,又是那白芯蕊,这白芯蕊,真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白芯画一边流泪一边道:“这事也怪我,我没能阻止你,我也以为那毒不强,弟弟只要服了药就没事。可是……”
看着娘亲难受的样子,白芯画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两个人商议,因白芯蕊和姜侧妃都抱过弟弟,她们便给弟弟下毒,让她暂时晕过去,等老爷回来狠狠惩罚这两人,可却害死自己的弟弟。
她很后悔,后悔得心口直疼,没了弟弟,自己的地位仍旧是庶女,怎么都不可能像白芯蕊那样,做白府正正当当的嫡女,随便就能嫁个皇子。
孩子夭折的事,一个月后也就渐渐淡了,这一个月,宁庶妃很少出门,天天躲在芷芜院哭,白老爹心疼她,天天去陪她,继续播种,继续耕耘,希望能再播个儿子出来。
白芯蕊躺在桂花树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无奈的瘪了瘪嘴,老爹不是说最爱娘亲吗?但从她的观察来看,不见得,他爱的还是年轻貌美的宁庶妃。
果然,食色性也,这都是男人的通病,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能真正的对爱人从一而终?
想到这里,她都不敢嫁人了。
姜侧妃最近行动很积极,一方面继续视察敌情,一方面忙得脚不沾地,准备从管事妈妈领来的丫鬟们挑几人给姑娘们。
白芯蕊才喝完一杯花茶,前院已经命人来叫了,拂了拂一头乌黑纤长的头发,白芯蕊领着雪婵、绛红,慢悠悠的朝前厅走去。
到了前厅之后,姜侧妃等人早已在了,因为出了落翘这事,姜侧妃决定对府里来个大清洗,把以前她看不惯的,看不顺眼的,向着宁庶妃的下人全部换掉,换上她自己瞧得中的心腹。
宁庶妃这一战,真是大伤元气,古时女人生个孩子本来就难,好容易怀了一个还没了,今后要想再生,还得看她有没有这个体力,所以当她来到院子里时,是一脸的愁眉苦脸,人都比以前憔悴得多。
在院子里,站着十排身着素衣的丫鬟,每排十个,一共一百人,丫鬟们或瘦或胖,或美或丑,有的来自皇宫,有的来自人伢子手里,有的是没落富贵人家,有的则是获了罪的官家小姐,总这各有来历。
白芯蕊挑了挑眸,随意打量了下这里的人,发现里面有几个长得特别标致,那标致程度可以进宫做娘娘了,这些应该多是获罪的官家小姐,她们从小养尊处优,生活很好,保养得好,长得自然也好,但就是眼力见有些高,个个抬高头颅,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不甘心啊,同样是主子,她们却落到这种地步,来给人做丫鬟,白芯蕊能理解她们的不甘。
小姐们陆续坐到自己位置上,姜侧妃坐于主位,宁庶妃坐在她下首,一直冷若冰霜,不说半句多话。
姜侧妃看了眼宁庶妃,轻轻端起桌上的茶,嫣然笑道:“妹妹好久不见,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宁庶妃一听,眼眸微动,心想,虽然她没了儿子,不过仍受老爷宠爱,想怀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要是在这女人面前露了弱,以后这府里更没她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