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芯蕊知道他为难,不然也不会只抓姜侧妃去官府,要他真的不考虑几个子女,一定会一剑杀了姜侧妃,而他处置了她,两个女儿和辰逸都会恨他,他现在真是陷入两难境地,芯蕊站出来,无疑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再说,就算下毒之人是姜侧妃,父亲认为把她送到官府合适吗?家丑不可外扬,这事一传出去,父亲你的声望会全毁,到时候百万禁宫怎会听你的?”
白芯蕊一字一顿说完,说得白流清一愣一愣的,果然,是他太鲁莽,只知道惩罚人,没想过后果。
宁庶妃目光如箭的射向白芯蕊,她怎么这么蠢,她早该看出来,这府里谁都不是她的对手,除了白芯蕊。要干掉姜侧妃,应该先干掉白芯蕊这个狠角色。
现在她插了进来,她还真有些后怕,她真后悔没拉白芯蕊一起下水。
“芯蕊,你知道这毒是谁下的?”白流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女儿,女儿一向不懂医术,怎么知道凶手是谁?
白芯蕊嘴角露出抹轻讽的冷笑,不经意的瞟过宁庶妃,吓得宁庶妃身子软了下来,她则不紧不慢的道:“父亲,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可以一层层剥开,让父亲自己判断。”
说完,白芯蕊拿起桌上的雪花膏,轻轻闻了闻,再观其成色,在心里细细回忆起自己看过的《异域毒志》来。
“如何剥开?”白流清显然对这事有了兴趣,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白芯蕊玉手轻轻将雪花膏放下,又用钳子夹住一只口吐白泡的毒蝎子,细细观察它的模样,动作,心里便有了数。
“父亲,女儿也不是天才,不过前几日看医书,正好看到上面有关这毒蝎子的介绍。这毒蝎子有个特点,可以像蛇一样吐出毒液,它的毒液是白色的,渗杂在雪花膏里人们根本看不出来,且这毒液有股腥味,我刚才闻了闻这雪花膏,也有股浅浅的腥味。如果孩子吃了有蝎子毒液的雪花膏,自然会中毒而亡。”
白流清一怔,负手而立,思索道:“依你这么说,有人将蝎子吐出的毒液渗进雪花膏里,然后用了雪花膏的人就会中毒,那拥有这蝎子的人,便是下毒之人,但为什么庶妃涂了这雪花膏,没有中毒?”
白流清冷然说完,鹰利般的眸早已如矩般刺向姜侧妃,而姜侧妃则大气凛然的立在原地,眉锋上扬,一脸紧绷,大有不怯弱之势。
白芯蕊点了点头,继续道:“不过,拥有这蝎子的人不一定是下毒之人,她完全可以下了毒,再将蝎子偷偷放进别人房里;还有,这毒蝎子的毒性虽然强,只要没口服,涂在身上伤不了人。婴儿才出生,抵抗力弱,只要嘴唇沾上一点,都必死无疑!”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死得好惨。”宁庶妃紧紧捂住心口,嘴唇发白,身子不住的发颤,心如刀绞,她要杀了姜侧妃,要不是她,她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死?
“芜儿,别太难过,本王一定将凶手抓出来,以后……咱们再生,多生几个。”
看着白流清安抚宁庶妃的样子,姜侧妃是羡慕忌妒外加恨,如今人家是一对人人羡慕的老鸳鸯,她却成了随时有生命危险的阶下囚,她努力多年究竟为了什么?
她不甘心,就是死,也要扯上这两人,绝不让她俩逍遥快活。
白芯莹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她曾引以为傲的父亲,摇头喃喃的道:“爹,这毒根本不是娘亲下的,你不仅不帮她,反而和宁庶妃在众人面前卿卿我我,你们感情倒是深,可这个家……你不要了吗?”
“芯莹!”白流清立即深深的愧疚起来,芯莹说得对,她的确是太偏心宁庶妃,可姜侧妃做得的确太过分,他这个做父亲的,真是两难,唯今之计是先查出凶手,他才好作决断。
“芯蕊,那医书真这么记载的?那你说,凶手是谁。”这孩子,刚才还说知道凶手是谁,这会儿又说还不知道。
白芯蕊嘴角扬起抹璀然的冷意,轻覆睫羽,淡然道:“女儿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当不得真,至于凶手,还不确定。”
白流清一听急了,忙问道:“女儿,爹相信你知道,你就告诉我吧。”
白芯蕊瞥了眼在场众人,精利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当扫过姜侧妃时,她是一脸的愤怒,扫过宁庶妃时,她则眼神闪烁一下,不过立马佯装镇定。
“爹,这毒蝎子产于银国西侧的一个小番邦部落一带,这部落名叫‘笙族’,里面的人擅长使毒解毒,不过那里很穷,有许多男女外出干活,男子做人家的管事仆役,女子做丫鬟媳妇。不过父亲,这都是我猜的,你别当真。”
说到这里,白芯蕊迅速将目光扫了眼众人,发现宁庶妃身侧的丫鬟落翘身子抖了抖,脸色刷地惨白起来,好像被正中心事似的,赶紧将头低下,木木的愣在原地,而宁庶妃和白芯画,两人脸色都迅速晕红起来,眼珠直闪烁,这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笙族?”白流清一听,当即朝姜侧妃看去,“本王以前听说,府里来了个丫鬟,是笙族的,有没有这回事?”
这一问,可把姜侧妃乐坏了,她立即将如炬的目光移向宁庶妃身侧的落翘,大声道:“老爷,当然有,她就是宁庶妃身边的落翘!我懂了,原来真是宁庶妃栽赃陷害我,故意将蝎子放在我屋里,然后毒死自己的孩子,再一举斩除我,宁庶妃,你的心好狠,你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