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皇阑千瀚双目阴沉,听了白流清的话当即冷哼一声,头上旒冕串上的珠翠碰撞出冰冷的铃铛声,剑眉冷蹙,身上的寒意更甚,双眸炯炯的睨向阑烙苏,沉声道:“靖王,可真有此事?”
阑千瀚的声音如响亮的洪钟砰的一声击在阑烙苏心上,大殿当场鸦雀无声,阑烙苏深吸口气,紧抿双唇道:“回皇上,臣的确休了芯蕊郡主,不过并不是因为她的嫁妆……”
话还未说完,堂上的皇帝早就“啪”的一掌拍在龙椅上,盛怒道:“还敢狡辩?你这样做将朕的脸面往哪搁,百姓会不会认为朕的儿子都是些无良之辈,毁女儿家名节,还想霸占人家财产,天下人都会笑话朕教子无方,更会唾弃整个阑国。朕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去白府向郡主求亲,并重迎她回靖王府,所有仪式都要十分隆重。有朕在的一天,芯蕊郡主永远是你的王妃,想纳小的进门,必须经过她的同意。如果你不愿意,执意迎娶她人休弃郡主,朕就给你一块番地,去邻地做你的番王去!”
这话一说出口,殿上众人当即震惊了,让靖王去做番王,不就等于告诉天下,他没半点争夺储君位置的机会了。
阑烙苏当即惊得满头大汗,胸膛不停的起伏,呼吸急促,十分紧张。江山和美人,他当然选江山。
父皇是个威严的人,同时也是开明的人,只要他诚心认错,他一定会原谅自己。
当即,他紧紧咬着下唇,一步步上前,沉声应道:“是儿臣对不起郡主,儿臣过几日一定准备好聘礼登明拜访,亲自向郡主提亲。”
果然,阑皇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他有些歉意的朝白流清道:“白老将军,你就安心呆在王府,等着喝女婿敬的茶。”
白流清忙感激的拱手,那乌黑的眼里嵌着丝不明所以的神色,这淡淡的精芒一闪而过,化成满眼的恭敬,“臣谢皇上恩典,可靖王说得没错,小女姿质的确差了些,配不上靖王……”
话还未说完阑皇便摇头道:“将军这是什么话,芯蕊与靖王自小定亲,别说她只是反应迟钝些,就算她有其他缺陷,靖王都该履行大丈夫诺言娶她。将军勿需再说,这事就这么定了,退朝。”
白流清还想再说什么,皇上已经深沉的起身,他心里则有些不安,女儿和靖王虽从小有婚约,他和靖王却不是十分亲近,曾经他也将宝押在靖王身上过,不过如今看靖王在朝堂上的表现,他深知,自己这宝押错了。
况且,芯蕊这样嫁过去,必定会被靖王冷落,他绝不会让心爱的女儿被靖王糟蹋。既然靖王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能看七皇子了。
他和七殿下素来交好,一直支持七殿下,如果可能,将芯蕊嫁给他,一来好过嫁给靖王,芯蕊能有些好日子过,二来七殿下如果能成为储君,对他十分有利。
皇上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皇上一走,阑烙苏便紧紧握住拳头,将手放到胸前,恼恨的睨了眼白流清,心里满是气恨。
要他娶个没感情的女人,不仅乏味,而且对不起芯柔,现在芯柔进门还要经过呆郡主的同意,且芯柔是个硬性子,怎会愿意到王府做小?
为了皇位,他只得对不起芯柔,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苦衷。
翼王府门前的小街巷里,白芯蕊领着雪婵、绛红不紧不慢的踩着地上的蚂蚁,突然,东街一名担箩筐的年轻汉子走到柴米铺前,一边掏银子一边道:“没想到第一美人这么不要脸,好好的一个美人胚子,却和靖王做那种下三滥的事。”
米铺老板不屑的嗤了一声,抬眼道:“就是,还未出阁就怀有身孕,她是想以子相逼,逼靖王娶她进门?白府的姑娘都疯了。”
“就是,说不定那四小姐、五小姐全是这样的人,以后谁敢娶他家女儿?”
听到这里,白芯蕊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谣言散播出去,铁定连累自己和那几位小姐,白芯莹倒是活该,其他两位是宁庶妃所生,依她看也不是什么好鸟。
反正她对名利看得不重,嫁不嫁人无所谓,这几个姑娘爱咋折腾,随她们去。
雪婵、绛红有些惊讶的瞪着她们小姐,小姐这次反击太厉害,不知道会不会被三小姐发现,那朱云、蓝云也不知道会不会出卖小姐。
而且,现在恐怕她们这呆郡主更不好嫁人了。
一进门,白芯蕊就听到花厅传来凄厉的哭声,紧急着,一只白色的茶碗从花厅里滚了出来,直直的滚到她脚下。
再然后,她便看到一脸清泪的白芯柔跳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骂,“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家会说我怀孕了,我明明好好的,我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靖王从没碰过我。”
白芯柔哭得很难受,她虽然经常和靖王幽会,可她也知道什么是贞洁,她绝不会在没嫁给靖王之前,把自己的身子给他。
万一给了靖王,靖王不娶她,她不是亏大了?所以,她只给有权有势且愿意娶她的男人。
姜侧妃也恼恨的追了出来,气恨的指了指她的额头,厉声道:“为娘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就这么不知好歹,没嫁人就着急把身子给人家。靖王爱的只是你的美色,你以为他真爱你的人?现在你被别人这么指指点点,你以为他会放弃皇子的声誉来娶你?做梦!”
白芯柔一听,猛地推开姜侧妃的手,咬牙道:“娘,连你也不信我?我没有,我没有,肯定有人在背后陷害我。哦,我想起来了,那程家小女程瑛,一直忌妒我,想抢我第一美人的名声,这事肯定是她散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