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执拗什么,难道每次惹她生气之后,一句对不起也吝啬得说不出口吗?他总是无理取闹,总是说她不够在乎他,可是如果她真的不在乎他,又怎么会为他感到心疼呢?
挣开他的手准备继续走,他倔她可以更倔。
他刚刚压制下的火气又被挑了起来,将她侧着抱在怀里,很用力的,仿佛要将她揉进体内,哪怕疼得她皱眉低吟也不松手!
暴躁的在她耳边斥责:“你还想怎样?我都这样低声下气了,你别得寸进尺!”
她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也不知道是被他气的还是因为身体传来的疼痛,拼命的想要逃离他的禁锢,可是他的力气好大,任她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移动分毫。
感觉她温热的泪水接连低落在他的手背、胳膊上,他心猛地抽痛了一下,紧紧圈住她的臂膀也下意识的松了一些,明明就很生气,可是看见她这样又不自觉的感到心疼,无奈的伸手抹去她脸颊的泪水:“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哭了。”
这回她哭得更凶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好像要将积蓄了许久以来的抑郁统统释放了出来。
见她眼泪掉得更厉害,他心越发慌乱了,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来不会哄人,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说:“乖,别哭了,大不了以后我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别哭了,行吗?算我求了……”最后一句他说得极轻,仿佛是在喃喃自语,他最见不得她流眼泪了,但是印象中她不是个爱哭的女人,除了第一次强要她的时候,其余时间似乎都没见她流过眼泪,有时候也会懊恼她的坚强,他多希望她偶尔也可以像其他女人一样,多依赖一下自己的丈夫,可是他却一直惹她不高兴,导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地更改。
她吸了吸鼻子:“都是你,每次都欺负我!你这个自大狂,总那么自以为是!我讨……唔……”
“厌”字还没说出口,小嘴就已经被他堵住,因为他不希望她对着他说出讨厌二字,干脆就又霸道了一次。
云香又羞又窘,小脸“刷”地通红,这人做事总是那么不注意场合,虽然说这里没什么人出没,可是她还是觉得太张扬了。
替她将一缕发丝拢到耳后根,他半带命令半乞求的在她耳边呢喃:“不准说讨厌我。”
她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浑身一僵:“那你总得跟我道个歉吧?每次都欺负我,还那么理直气壮。”
他面色一黑,这女人怎么那么小心眼?刚刚不都放下身段承认自己错了么?干嘛还这么斤斤计较?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目光一垂,心里还犹豫着要不要再丢一回面子,可是注意到她腿上的伤口时,哪里还顾得道歉,心下又是一阵揪疼,这女人倔起来果然可怕,连命都不要了!
俯身查看了一下伤口,一片血肉模糊,还被擦掉了一点肉,这疤恐怕要养上一阵子了,责备的瞥了她一眼:“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你不气我能这样吗?”她也是一时冲动,跳下来之后也有点小小的后悔。
他哭笑不得:“到底是谁气谁了?”明明就是她先跟他闹别扭的,怎么反而又成他的不是了?
“就是你,你明明就不对在先,还不让人家说。”退步的疼痛又加剧了,却竭力隐忍着,柳眉轻蹙,微微弯着腰。
“我怎么不对了?是那个小鬼先欺负我们女儿的,难道作为父亲,我不该替女儿讨个公道吗?”
“你那哪里是讨公道?分明就是仗势欺人!”知道那小孩骂她女儿是野种时,她心里也很气愤,可是以韩笑笑的脾气,断然不可能任人欺负的,想必早就回骂过了,并且差点废掉别人的手,就算哪小孩再怎么不好,这样大家也该扯平了,可他倒好,唯恐天下不乱,还把那么蛮横的思想关注给韩笑笑。
“你说什么?”他不悦的皱眉,这女人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难道不是吗?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野蛮?”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他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看起来是在威胁,但却和以往不同,因为他并没有真的生气。
“事实就是事实,你本来就很野蛮,阴晴不定,是人都受不了你!”
他不怒反笑,变向的损她:“幸好你不是人,所以我不用担心你会受不了。”
“你……”她一时竟无言以对,他居然戏弄她。
他看了看她的伤口,严肃的说:“好了,不闹了,赶紧跟我去医院。”
“不,你要跟我道歉。”她依然坚持己见。
看她的架势,看来他不说那三个字她是不会乖乖的跟他走的,有那么一瞬真想不管她了,可是偏偏又舍不得,为了让她的伤口尽快得到医治,他也只好豁出去了,反正今天在她面前已经够丢脸的了,也不缺这一次,舔了舔薄唇:“对……对不起,我错了,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吧?”
“你可真没诚意。”
他钢牙一咬,真有种想要掐她脖子的冲动,这女人怎么越来越会刁难人了?
看他有点抓狂,她忍不住想笑:“算了,你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快去公司吧。”
“不行,我先送你去医院。”他抱起她向车子走去。
她顺势搂住他脖子,踌躇着问:“可是……你不是不喜欢医院么?”她知道他对医院有着一种潜存的恐惧意识,那里会令他想起噩梦般的过去,她一直试着努力想要打开他的心结,可是却没有勇气主动与他攀谈他母亲的事情,生怕再次揭开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