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时间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所有的精神和意志都在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消磨,一点点的流失,惟独对峰哥哥那无尽的思念却是有增无减,那种感觉就像是流淌在身外的血液,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浓烈。
“王妃。天冷了,多披件衣服吧!”小兰轻轻将一件披风披上韩茜儿的肩膀。
小兰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女孩,今年十八岁了。兴许是进宫的时间比较长了,待人接物机敏圆滑,面面俱到,韩茜儿非常地喜欢她,把她当作是姐妹一样的看待。
睡上床也是胡思乱想,倒不如赏赏月也许还能让心情平静下来,于是,她轻轻的说:“小兰。你先去睡吧!我没事的,只是想站一会儿。”
小腹忽然传来一阵不适感,韩茜儿柳眉微皱,蹲下身难受的张嘴揣着粗气。
“王妃。你怎么了?肚子又疼了吗?”小兰关心的问道。
“可能我的……信期又到了,快帮我把那个羊皮水袋拿来。”韩茜儿呲着嘴艰难的说道。
“我马上就去。”将韩茜儿扶在床上躺下,小兰拿了羊皮水袋撒开腿就往外跑。
韩茜儿不安地扭动着娇小的身躯,想要找一个能令自己感觉更舒适一点的姿势。因为从未经历过,也从未想过自己会痛经,所以上一次疼痛难忍之时令自己手足无措,还惊动奕柔宣了一个口紧的太医来诊治,连服了两剂汤药,又找了个羊皮水袋装上热水,放在小腹上热敷以后疼痛才得到了缓解。以为那只是偶尔的一次罢了,怎么这次又来了?接连两次的信期都发生了痛经的现象,这可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不多时,满脸惊慌的小兰捧着装满热水的羊皮水袋一路小跑着进来了,袋子里的水太烫,小兰抓过一条长长的丝巾,边裹边说:“来了来了,赶快敷上吧。我去把小陆子叫起来,差他到耿太医那儿取药来煎,服了药就不会那么疼了。你先躺着别动哦!我去去就来。”说完,将羊皮水袋放在韩茜儿的小腹上,又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一股暖流从腹部蔓延开来,疼痛虽然还未得到缓解,但却感觉比刚才舒服多了。看着小兰跑出去的背影,韩茜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好的躺回了被窝里。
门外刚刚传来一串杂乱的脚步声,轩辕奕柔已经推开门火急火燎的赶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手捧食盒的小宫女。
“皇嫂。你没事吧?”轩辕奕柔急急的问,明亮的眸子里尽是担心。
“这个小兰,怎么又去把你吵醒了,我没事的。”扭曲的小脸上努力的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韩茜儿抱歉的说道。上次小兰吓坏了,深夜去把奕柔叫起来,惊动了一大帮子人为着自己转,自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鉴,她怎么还去打扰公主呢!
“都疼成那样了,还说没事?宣耿太医了吗?”轩辕奕柔怔怔的问。
自己这是怎么照顾她的啊?担忧,不安,自责,一一在心中纠结。虽然嘴上叫着皇嫂,可这个皇嫂,年龄比自己还小几岁,还是个处处都需要人照顾的小女孩。她有信期腹痛的毛病,都怪自己没有记住她的信期,要不然也可以提前替她准备好汤药和热水,也就不至于让她疼得那么恼火了。
“小陆子已经去取药了,啊……”一波猛烈的疼痛袭来,韩茜儿的小脸扭得更紧了,咬着唇不禁轻叫出声。
“茜茜。我好担心你哦!你这样不行的,我……我还是派人去通知六王兄吧!”见她额头因为疼痛而渗出细细的汗珠,轩辕奕柔慌了,紧张的欲往外走,却被一只手拽住了裙摆。
“奕柔不要……”韩茜儿眼里闪过一丝惶恐,祈求的说道。
“你在这里疼得死去活来的,却不让我去告诉他,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你到底在躲什么?”轩辕奕柔转身心疼的看着她眼里的惶恐,不知她和六皇兄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心爱的人能够陪伴在自己身边呢?
“奕柔。我……”韩茜儿有些为难,不告诉她吧!怕她担心。告诉她吧!又怕她出卖自己的行踪。
韩茜儿的迟疑令轩辕奕柔软下心来,挥退身边的宫女,探询的轻声问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不是为了上次太后和八王妃说过的话?”
韩茜儿猛的一愣!怎么忘了,那日奕柔是和自己一起去的慈宁宫,她们说的话她也一定是听到了。既然她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回避的呢,韩茜儿轻垂眼帘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话。
“不是因为这个六皇兄就把你赶出来了吧?这不是你的错啊!”轩辕奕柔惊讶的大声说。
“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峰哥哥待我很好,只是……”
不提还好,一提起了,心中的那份痛意,仿佛比小腹的疼痛来得更猛烈,更汹涌。委屈的瘪瘪嘴,晶莹的雾气瞬间迷糊了韩茜儿的双眼。其实,自己现在的处境,跟被他赶出来又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呢?还不是一样憋着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诉,还不是一样要悄悄的躲在角落不敢见人。
“皇嫂……”轩辕奕柔歉意的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自己也是过来人,当然明白她那种痛苦的表情后所隐藏的涵义。她不愿说就不说吧!自己干吗要那么多嘴去问呢!
“只是……我不愿他为了我而断了他那一脉的香火,我劝他纳妾他不肯,所以……我只有离开。峰哥哥是个好人,我爱他。奕柔,帮我好吗?”努力的压抑住快要滚出眼眶的泪水,长睫轻颤,韩茜儿恳切的看向轩辕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