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已经找了那么久……”扶住他快要倒下去的身子,凭住直冲鼻孔的酒气,石冲的舌头有些打结。
“不!我还要找,我一定要找到她。斟酒。”
“别喝了。你已经醉了。”想要说些话来安慰好友,可此时任何的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石冲皱着眉想了想,能说出来的,只是劝他别喝了。
“倒酒。”轩辕奕峰瞪着冷目,拍桌子一声大喝。
避开他那快要杀人的目光,石冲摇摇头再一次无奈的为他斟满酒。酒壶落处,“铛!”的一声,一个小巧精美的瓶子应声而倒。
“这是什么?好精致哦!”好奇的拾起瓶子,石冲翻来复去爱不释手的审视起来,瓶身晶莹剔头,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瓶口有一个带着嘴的奇怪盖子,摆弄了半天,才发现,那是可以往下按的。随手一按,一片水雾如轻纱般喷洒而出,馥郁的香味顿时缭绕在空气里,久久不散,仿若花香又不像是花香,但却清新芬芳,沁人心脾。
熟悉的香味和洒落在脖子间的冰冷,令半梦半醒的某人精神为之一振,抬起头寻找,却是韩茜儿留下的香水瓶,不知怎的落在了乐痴的手上。
“还给我。”目光一冷,轩辕奕峰伸手一把抢过香水瓶,像保护珍宝一样的护在胸口。
“如此奇妙的玩意儿,借我看看嘛!”仍然沉浸在香水瓶的奇妙之中,石冲狭目一弯,堆起笑容厚颜讨要。
“那不是你看的,倒酒。”轩辕奕峰挑挑眼皮没好气的命令道。
“小气,看看都不成啊!”
“她带走了她的所有东西,就扔下了这个和一封信给我。”混沌的眸子里浮现着深情,轩辕奕峰注视着掌心里的香水瓶,自言自语的说。
原来是韩茜儿的东西,难怪他会那么宝贝了,石冲耸耸双肩收起摊开的手,从腰间抽出一支竹笛,然后夸张的仰天长叹:“哎!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啊!既然你如此想念她,那我就吹首曲子给你听吧,是茜茜教我的曲子,希望借此能一慰你的相思之苦吧!诶!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修长的手指玩弄着竹笛,在空中划过几圈优美的弧度后,一首“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随即响起,虽然离韩茜儿的水平还差些火候,可笛声悠扬委婉,仍然让思念至深的轩辕奕峰,仿佛在半梦半醒之间,又听到了韩茜儿的声音,又回到了和韩茜儿在一起的日子。
“哎呀!糟了。这下我可怎么给三王爷交代啊!”羽娘揉揉惺忪的双眼,看过手中又是写又是画的信,立刻嘴角半垂,手足无措的在屋里跺起步来。
今早一觉醒来,见韩茜儿不在屋里,以为她出去玩了。刚刚梳妆时,才在铜镜前发现了一封信,信上又写又画的,大概意思是说她走了,感谢羽娘这些天来的照顾。
先不说,茜茜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不多言不多语,住在万花楼的这些天,上午一个人在院子里观花赏景,下午则和三王爷一起,三人在亭子里吟诗作对,谈笑风声好不快乐。
更别说,茜茜是三王爷三令五申要替他好好照顾的人。虽然自己无从了解茜茜究竟是何身份,单就凭她侃侃而谈,出口成章的文彩,和三王爷每日必来此报到对她的在意,也足以见她不是等闲之辈。现在,茜茜突然不告而别了,自己拿什么给三王也交差呢?
换上男装,扛着大包包,独自漫无目的的徘徊在京城的街头,韩茜儿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在万花楼住了七八天,每天除了思念峰哥哥以外,就是无所事事。再加上万花楼夜夜笙歌吵闹不休,自己不是那种偏爱夜生活昼伏夜出的人,根本就没法入睡,没法适应。何况,自己老躲在那种烟花之地也不是个办法,总该做做打算了。
四处找寻了几天不果,峰哥哥应该相信自己真的是消失了吧!哎,男人嘛!时间久了,他会忘记一切的,想着,韩茜儿不禁感到胸口中泛起阵阵酸意。
“小哥。请问一下,从南城门出去可以到什么地方?”随便拉着一个过路的行人,韩茜儿礼貌的问道。
“出去往前走三天的路程就可以到溆州。”
“溆州?”韩茜儿嘴里重复着那人的话,心里不停的琢磨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是否适合自己在那里安身立命呢?以前多多少少还有秋菊在自己身边打点,可现在自己孤零零的一人,就什么都得靠自己了。
“让开,让开……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一片霸道的嘈杂声传来,韩茜儿忙护着肩上的包包,随着行人和小贩一起,惊慌失措的拥挤着往街道两旁退。韩茜儿踮起脚尖张望,不多时,一群身着戎装的军爷,手里都拿着一张画像,一边见人就问一边朝这边走来,走在头里的竟是轩辕奕峰。
韩茜儿一惊,忙垂下眼帘,蹲下身藏进人群之中。原来他还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看他那古铜色的面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性感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霸气,可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泛着的却是阴骘沧桑的光泽。
韩茜儿嘴角微微上扬,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在心里面流淌。可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退出他的视线,辛辛苦苦的做了那么多,要的就是他能忘记自己,重新去拥有一份能为他开花结果的感情。
“喂!你怎么在这儿啊?害我到处找你。”听到羽娘说她不告而别时,可把自己吓坏了,匆匆跑出来寻找,还好,远远的就见到了那惹人注目的包包,轩辕奕宸呼的松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