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暗室内,轩辕奕峰病恹的卷缩在床榻上,目光无神,奄奄一息。几个太医轮流上前为他把着脉,轩辕奕宏黑线满额的端着一杯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启禀八王爷,我们已经把过六王爷的脉也讨论过了,现在六王爷的疼痛暂时控制住了,不过六王爷体内的毒素最近频繁发作,而且来势凶凶,如果再不能确定究竟是何毒素而对症下药的话,恐怕……”太医们明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也不得不冒险据实禀报。
“恐怕什么?说。”轩辕奕宏历声问。
“恐怕……恐怕六王爷会挡不住疼痛的折磨,会被活活痛死。”为首的一个年长的太医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战战兢兢的答道。
砰的一声,木桌被掀翻在地,桌上的茶碗也落地摔得粉碎。轩辕奕宏双目圆瞪,暴怒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脚狠狠的踢向那个太医的肩膀,太医捂着痛处滚倒在地上。
“哼!岂有此礼,你们的意思是,要本王眼睁睁的看着王兄被活活痛死?找不出是中了何种毒素,那还拿你们来干什么?一群废物!来人,把他们全部给我拖下去砍了。”
宏的两个虎背熊腰的随从应声立刻上前,分别抓住了两个太医的肩膀。
“八王爷息怒,八王爷饶命啊!”几个太医都同时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
“宏。算了,他们只是治病的大夫而已,不是神仙。况且,本王的病不是还要靠他们调养吗?”峰支起身子,有气无力的说。
“他们明明就是一群废物,你还替他们说话。”宏余怒未消,一脚又踢躺下一个。
暗室的石门轰的一声开了,刘管家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跟着,石门又关上了。
“王爷,这是王妃为你熬的粥,她很担心您的身体,她到书房来过两次了,我都告诉她你和八王爷进宫去了”
接过刘管家递过来的粥,峰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一勺接一勺的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那是山珍海味,又仿佛是琼浆玉液。
“看来,连茜茜熬的一碗白粥都强过这群废物的汤药啊!”见峰的气色有所好转,宏也怒气渐消,出言调侃起来。
“刘伯。你去告诉王妃,就说盎格鲁的使节明天就要离开了,有很多事要处理,今晚,本王就住在宫里了,明天下午一定赶回来和她一起用晚膳。”没有理会宏的调侃,峰朝刘伯吩咐道。
“是,老奴这就去。”
“宏。我没事了,我就在这休息,你和太医们也回去休息吧!”峰朝着宏挥了挥手。
“呵!茜茜的粥还真管用啊!你确定没事了?”宏斜嘴轻笑,担心的看着峰。
“我真的没事了,明早,本王会按时进宫的,去吧!”
“那我就先告辞了,你好好休息。”宏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众太医也如获大赦般的行礼后战战兢兢的退出了暗室。
暗室外,众太医又诚惶诚恐的在轩辕奕宏的脚下跪了一片。
“你们给本王听好了,现在暂且留下你们的狗命,好好的照顾六王爷,不过,本王可没他那么好说话,如果本王的王兄有什么不侧的话,本王要你们全部都陪葬。”轩辕奕宏咬牙切齿,狠狠的丢下一句后拂袖而去。
暗室里,轩辕奕峰靠在床榻边心思复杂。
刚才,太医的话自己也听得清清楚楚。自己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可自己舍不得就这样离开茜茜,若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不知她会多么伤心,多么难过。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为了自己而担心,为了自己而伤心难过。
“老天,为什么你既然要安排她穿越千年来与我相遇,却又要用这种方法残忍的让我们天人两隔?难道我和她之间的缘分就只有这么短吗?”
火红火红的太阳就快下山了。太阳被一朵巨大的云盖住了,只留下了一丝一缕的红霞。那红霞好像一个牧羊人和一群羊,赶着赶着,浙浙消失在天空中又像巨大的黑熊在进食,突然间又消失了。
不多时,那片红霞撞在了山顶上,慢慢的消失了,夜幕的黑色无边的漫了过来。街道上白天营业的店肆都陆续的打佯了,红砖绿瓦间回荡的颇具穿透力的小贩的吆喝声,渐渐转变为了红衣绿裙肉嘛兮兮的拉客声。各个夜店门口挂起的红灯笼,照得街道朦朦胧胧的,像披上了一层红沙。
一匹白马引颈长啸从街道中间急驰而过,骑在马上的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手上的短鞭不断的挥打在骏马的身上。
答应了茜茜和她一起晚膳的,可现在都皓月当空了,自己才在策马而归。太医的话仍然还在耳旁缭绕,能陪在她身边的日子,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思及此,峰不禁更夹紧马肚,催马前行。
“王爷,你回来了。”刘管家上前递过早已准备好的便服。
“王妃用过玩膳了吗?”峰一边换下朝服一边急切的问道。
“王妃已经用过了,王爷的晚膳按王妃的吩咐送去雅月阁了。”
把饭菜送去卧房了?峰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转身快步朝雅月阁走去。
“茜茜。我回来了。”刚到院门口,峰就激动的喊。
屋里亮着灯却没人应声,轻轻推开房门,轩辕奕峰愣住了。屋里挂满了各种式样,各种颜色的灯笼,烛光在灯笼里摇曳,发出的是彩色的光。从门口到床边,用盆栽围出了一条通道,通道的正中是他们吃饭的红木桌,桌上摆满了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