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的是项文龙和老头项图,两人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目光转向项文姬,项文姬停止手中吟唱了一半的冰水箭,看着两人,但是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身上磅礴的幻气几欲破体而出。
项文龙走到项文姬身边:“文姬,收起你的幻气!”此刻项文姬如果收起幻气,无疑对自己和对项家都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不然项图父子纵然生死难卜,项文姬也要受内伤,项文姬倔强地看了一眼项文龙:“哥,你走开,今天这笔账我必须跟他们算清楚,爹娘的死和你这半年的屈辱,我必须要跟项家要个说法。”
项文龙突然大声吼了一句:“我叫你收起幻技!”项文姬诧异地看了项文龙一眼,自小时候起,哥哥就非常宠爱自己,长这么大,虽然不说对自己百依百顺,但是这样对自己吼,还是第一次,项文姬有些犹豫,看来哥哥真的动怒了,可是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报仇就太难了。想了半天,项文姬突然求助地看了一眼严欢。
严欢正一脸担心的地看着项文姬,突然看项文姬看过来,询问地跟她对视了一眼。项文姬眼珠稍微动了动,给严欢使了个眼色,严欢明白了项文姬的意思,脸上立刻露出为难的表情,项文姬眉头一挑,愤怒地盯了严欢一眼,严欢无奈,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出手如电,把项文龙打晕了过去,严欢抱着昏迷的项文龙,走到一边,满脸的愧疚。
看到这幅情景,大家也明白了项文姬的决心,另一个开口的项图走了出来:“文姬啊,”项文姬看着项图,厉声喝道:“住口,文姬二字岂是你这老匹夫也能叫的!”项图微微一笑:“好,项姑娘,我项图当初所做之事,确实对你父母和你兄妹不公,但是这事跟我两个儿子无关,今天我会给你个公道,我只求你不要为难我两个儿子和你小姑姑,关月和你从小交好,她是什么人你最清楚,当初我赶走你们之后,她足有半年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所以我想你不要迁怒于她,你……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项图此刻声音颇多颓废,对一个逐出家门的晚辈低三下四地说出这样的话,对他来说也是无奈之极。
项文姬这时看了项图一会,犹豫着说道:“这要看你怎么给我这个公道了。”项图微微一笑,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木质匕首,对着自己心窝刺去,速度之快,让毫无准备的大家措手不及,无一人来得及阻拦。
项关月大喊一声:“爹!”扑上前一把抱住项图,项关日和项关星也挣脱了维尼的控制扑了过去,项文姬也被这一幕惊呆了,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木质匕首大约有一尺长,有大半都插进了项图的心窝,大家谁也不敢上去拔下来,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拔下来,项图可能还能支撑一会,拔下来之后项图肯定会立刻暴毙。
项图看着伤心欲绝的女儿,开口艰难地笑了笑:“关月啊,这人啊,就是不能做错事,否则无论是谁,都要为他的过错买单,爹当初做错了,现在遭到报应已然太晚,爹苟且多活了十年已经是很幸运了,你也不要伤心,以后要好好做人,千万不要拘泥于那些老死的规矩,重蹈爹的覆辙。”说道这里,项图咳嗽了两声,脸转向愣在那里的项文姬:“文姬啊,不知道我给你这个答复你可满意?”
项文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我……”项图笑了笑:“不说我就当你满意了,以后请你放过我的两个儿子,他们虽然有些过分,但是错误都在我身上……”说着项图又咳嗽了两声,眼神有些模糊,但是仍然期待地看着项文姬,项关日兄妹三人已经泣不成声。
这时秦霜走到项文姬身边:“这也是老爷子的最后一个心愿,无论他以前做了多少错事,现在已经成为将死之人,一切功过是非都要马上随他而去,你给他表个态,了却了他这一桩心愿吧。”
项文姬此刻也心乱如麻,虽然自己刚才还红着眼睛要杀了这三人给自己父母哥哥讨个公道,但是现在看项图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上,心里又很是不忍,听到秦霜的话,项文姬开口说道:“二爷爷……我答应你,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找大伯和二叔的麻烦了。”
项图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对着项文姬说了句:“谢谢你,文姬。”又对秦霜说了句:“谢谢你,小伙子。”气绝身亡。
看着项图断了气,项关日兄妹嚎啕大哭。项关星哭着哭着跳了起来,对着项文姬就是一个嘴巴,项文姬精神有些恍惚,居然没有躲开,“啪”的一声,大家都愣住了。项关星大声吼道:“你不是要报仇吗?来啊,也杀了我啊!你那该死的爹他罪有应得,不但我爹想让他死,我也想让他死,我们项家都想让他死,你杀得完这许多人吗?项家的人,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你!”说完举手又要打。
这时严欢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项关星的手:“项关星,请你注意点,不要以为文姬答应了你爹不找你们麻烦你就嚣张,如果你再动手,我不客气了。”
严欢一方面是心疼项文姬,一方面也是看项关星不爽,自己这些人逃亡在外半年之久,这项关星也脱不了干系,虽然项关月最后助大家脱险,但是大家依然对项氏兄弟心存不满,这会这家伙居然跳出来打了项文姬一个嘴巴,严欢实在看不过眼。
项关星又要闹,项关月突然喊了一声:“三哥,你闹够了没有?”项关星回头一看项关月,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父亲,呆了一会,又扑到父亲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项关月擦了擦眼泪,走到项文姬面前:“项文姬,我们之间的恩怨了结了,从今天起,我们两家再无瓜葛,井水不犯河水。”
项文姬看着一脸冰霜的项关月,低低地说了句:“小姑姑……”项关月顿了一下:“我再也不是你的小姑姑了,虽然我爹是咎由自取,我不会追究你逼死我父亲的责任,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杀父仇人。”这两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听得项文姬心里一颤,自己活了二十年,唯一一个与自己无话不谈的朋友、亲人居然说出了这种话,叫她如何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