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大家才知道这夜半清风的威力,秦霜全身已经变得乌黑,刚入夜的时候,痛得秦霜在床上翻来覆去,握着的拳头关节都捏的发白,指甲扎进了肉里流出血来。这样折腾了一个小时,虽然又不疼了,经过一个小时的折腾,秦霜已经奄奄一息了,两眼无神,直欲睡去。大家知道秦霜这一睡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大家想尽各种办法,坚持到了八点多,秦霜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看着各种故事笑话冷水扑脸针扎都无法收效,大家的心凉了下来,看来秦霜说的很少有人撑过十二点,这话不是白说的。
“你们出去吧,我陪他待一会。”项关月垂着眼帘,面向着躺在床上的秦霜。
秦风看了项关月一眼,又看看浑身乌黑的叶霜。转身慢慢的走了出去。方月等人看见秦风走了,也就跟着走了出去。项关月目送秦风等人出门,背对着秦霜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秦霜,你喜欢我吗。”秦霜正努力地睁着眼睛痴迷的看着项关月的背影,项关月突然站起来转身问了秦霜一句。
“咳,咳咳。”猝不及防和项关月四目相对,秦霜有种做贼被抓的感觉,慌乱之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秦霜,以前……我很讨厌你。”
“我知道。”秦霜自嘲的笑了笑。
“我只觉得你人又色,做了事还不敢担当,简直是拖累了大家,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和秦风哥哥一样,都是一样的热血男儿。”
“我们是同胞兄弟。”秦霜笑了笑,眼睛又慢慢合了上去。
“不,不是的。就算今天这种情况不是秦风而是维尼,严欢,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的。”
“呵呵,我本来就是热血男儿,只是你早没发现而已,我这个人,向来都是这么低调的。”秦霜笑了笑,再次袭来的剧痛又让他咧了咧嘴,这尼玛,当初发明这毒药的人真是不得好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项关月被秦霜的窘态逗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秦霜简直看呆了。
“呃…什么问题?”
“你喜不喜欢我?”
“那你喜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有什么用?”秦霜狡猾的回问了一句。
“你…我先问你的。”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你这人真讨厌,明明是我问你。”
“那你是喜欢我呢,还是讨厌我?“
项关月被秦霜的胡搅蛮缠弄的满脸通红,转过身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下,理清了思绪:“如果你…能撑过这一次,我会考虑喜欢你。”
秦风从秦霜的房间出来,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默默的朝山顶走去。方月知道他心里难过,没有打扰他,而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方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能?我保护不了你们,反而让一个还没有转职的人替我送死。”
“秦风,你不要这样想,今天如果没有你,我们恐怕没人没人打得过陈媛媛两人,真正的罪人是我,你不要内疚了。”
沉默了一会,秦风又开口说道:“其实我并不是内疚,而是心痛。,自从霜儿中了毒以后,我的心一直很痛,痛的让我无法忍受。”
“如果我撑不过,怎么办?”秦霜叹了口气,但是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
“如果你喜欢我,你就要撑过去。”
“那我还是不喜欢你了,万一我挂了,你岂不是又要伤心难过。”
“你…”项关月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秦霜也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只是在项关月不看他的时候,痴痴的看上项关月两眼。
沉默了很久,项关月感觉到秦霜的气息在渐渐的变弱变弱,转身一看,秦霜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紧皱的眉头的松开了,似乎不是那么痛了。
项关月知道,如果就这么让秦霜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犹豫了一下,俯下身来,伸手慢慢脱掉了自己的外衣…
已经有一点点迷糊的秦霜突然感觉面前似乎一黑,光线被挡住了一样。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项关月穿着贴身小衣,俯下身来看着自己。小衣外面的一片雪白让秦霜一阵燥热,本来快要停止的心跳立刻加速了一个层次。
“碍”秦霜惊叫了起来。
“碍”听着秦霜惊叫,项关月赶紧拉过自己的衣服挡在胸前,也跟着惊叫起来。一边叫还一边回头四处看。却没发现又什么人。
“你叫什么?”秦霜问。
“那你叫什么?”项关月反问。
“呃…我还是处男…你不要乱来…”
“……”
又是一阵沉默,“我不管,你已经看过我的身体了,我没法嫁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神智又渐渐迷糊的秦霜,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
“项美女,我知道你是在分散我的注意力,但是,我真的觉得我撑不住了。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秦霜的声音越来越低。项关月再也不顾自己身上没穿外衣,抱住秦霜猛摇:“秦霜,你不能睡,你不能睡,你不在了再也没有人给小雨点讲笑话,再也没有人逗小雨点开心,小雨点会寂寞的…秦霜…秦霜…”秦霜前些天跟项关月开玩笑,叫她小雨点,还挨了一顿揍。
秦霜没有回话,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紧闭的眼睛,却慢慢流出一点眼泪…
坐在山顶的秦风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人割了一刀一样,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叫一声:“霜儿!”拔出短剑疯狂的砍向旁边的树木,山石。
方月默默地看着发狂的秦风,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秦风疯狂的举动并没有让自己的心停止疼痛,已经近乎疯狂的他,心里已经感觉到自己最亲近的人在慢慢离自己远去,从未有过的肝肠寸断的感觉,从心里传遍全身,也传递到了手上的短剑。手里的短剑 表面泛起来期待很久却没出现的青光,这是黯然绝情剑进入第二阶段的象征。但是这一切都没法勾起秦风的注意。秦风此刻已人如疯虎,机械的将心中的痛苦挥洒向无边的黑暗。
项关月绝望的抱着秦霜,任由自己的眼泪浸湿了秦霜胸前的衣服。秦霜嘴角的笑意已不在。项关月不知道叶霜此刻是否还有气息,她不敢低头去看,只是嘴里一遍一遍的低呼秦霜的名字。早知如此,就应该早早的告诉他,自己从第一次见面被这个坏蛋摸了胸,心里就已爱上了他,也好让他在临死前能活的真正开心。
当秦霜最后一滴眼泪划过脸颊滴到上官雨的手臂上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小雨点,我的心好痛,痛的让我无法入睡,就像被人用刀割一样…”项关月以为秦霜回光返照了,更是忍不住泣不成声。
“啊!”当秦风挥剑砍出“料想年年肠断处”这句口诀的时候,秦霜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心痛,挣脱了项关月的怀抱,一跃而起直接穿过木屋的屋顶,拔出短剑挥向黑暗的夜空,刀身泛起耀眼的赤红。
山顶的秦风此刻已经犹如天神下凡,周身围在一团青光当中。秦霜剑上的红光也愈演愈盛,秦霜的身影渐渐被红光覆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已迷失的项关月更加不知所措,跟在后面冲出了房门。山顶的方月和山下闻声赶来的其他人没人敢出声打扰,静静的看着山上发生的一切。
两道亮光发现了对方的所在之后就相互靠近,最终融为一体,演绎出黯然绝情剑的下半篇——明月夜,短松岗。
大家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子夜的钟声敲响,红光依然绚烂,众人皆长吁了一口气。秦霜终于没有倒下。项关月更是喜极而泣,掩面哭出了声。
众人的注意力也从秦风二人身上转移到哭声的来源,这一看不要紧,小胖子韩宇眼睛立刻盯住了哭的花枝烂颤的项关月,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白寒冰也无可奈何的露出一丝笑容,过去拍了拍项关月的肩膀:“别哭了,穿这么少着凉了就不好了。”
回过神来的项关月这才发现自己外衣都没穿就追出来,众人正在用各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严欢的嘴角似乎还有一滴亮晶晶的东西,吓的大叫一声,逃回屋里。
山顶之上,黯然绝情剑终于功德圆满,秦风兄弟二人也从无边的悲伤中清醒过来。两人面对面负剑而立,看着对方久久说不出话来。方月不忍心打破这浓浓的兄弟情,悄悄的转身离开了。擦干眼角泪水的同时,嘴角露出了感动的笑容。
“什么时刻了?”秦风打破了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