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微微亮,司空府的大门便被人扣了起来。
朱红色的大门外放着九口箱子,每口箱子都有两个穿着青衣的男丁抬着,每口箱子上都用红丝绸挽了个花系在上面。
在他们的前面,有十八个拿着乐器的青衣乐师,正停在门前,卖力的表演着。
本该冷清的早晨,就这么热闹了起来,不断从四面八方跑来小孩子、老人,围观着,就连那本该去开店的人们也停下了脚步。
这三十六个男丁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在他们的前面,是一个穿着大红衣的媒婆,媒婆的脸上一颗大大的痣,一双绿豆般的眼睛,闪闪放光,扭动着大大的屁股,用手中的红丝帕擦去脸上的汗水,冲着半眯着眼睛,正重重打着哈欠的管家笑道:“我说余管家,早上好啊!”
这声音又尖又细,就像用铁丝去擦锅底般的声音,余管家立刻精神了起来,睁眼望着已扭到自己身前,满身香气逼人的红衣媒婆,一句话也说,便又重新将门关了起来。
而且里面还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余管家正是那天比武招亲时,拿着铜锣的男人,他那和蔼可亲的笑容,此时已然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就连关着门的又手也不停的颤抖。
媒婆有些莫明其妙地望着差点将自己的鼻子挟住的大门,眨了眨眼睛。
“不好了,不好了!快去请老爷和夫人。”余管家一边跑一边大声叫,“不好了,不好了,快点去叫老爷和夫人。”
他这一路走来,还没起来的人,便都从房里窜了出来。
直到他奔到一座植满百合的房前,才停了下来,靠在门上大口的喘着气,一张脸早已胀得通红,门开了,司空夫人穿着依旧穿关件紫红色的长裙,只是今天略微有点旧了,看到余管家那模样,也着实吓了一跳,惊道:“怎么啦?”
“大,大,大,事,不,不好了!”余管家努力将话吐了出来,来不急擦去额上的汗珠,又道:“是,是骠,骠骑将军,派人来送采礼了。”
此时他才完整的将心里的话吐了出来,急促的呼吸也慢慢的平稳了下来,担心地望着在门前站立不稳的夫人,道:“夫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扑通”一声巨响,司空大人,从床上摔了下来,一口鲜血也在同时吐了出来,染红了那一身白衣。
“夫人,老爷,老爷——”小丫环哭着说道。
司空夫人奔了进去,看到地上的司空大夫,双腿一软摔到了地上,血从他的嘴里不断往外喷,一张脸惨白得像窗户纸,一捅即破。
“夫,夫,夫人,快,快叫,玲珑从后门逃出去,快,快……”司空大人张着不断趟血的口,颤抖着双手嘶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