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书读一路读到博士,虽然离毕业甚早,她在家讲话一向有分量,因此让二姐不要插嘴,“让她自己想。难道这个家,难道我这个做姐姐的亏待过她?”
肖妈不发话,肖爸没敢吭声,连带着这个未来姐夫一起保持沉默。屋里只有厨房水壶发出的尖锐响声。
“我没拿。”肖蒙心想多大的事,值得当着还没结婚成一家人的姐夫把这事这么解决,可见大姐真正想说的一定不是关于此的。小时候家里的花瓶打碎了,大姐首先就要问是不是她。她就知道这次回来一准有事要问她,没想到从小时的花瓶变成存折罢了,给她胆她也不敢拿呀。说完到爸妈的房间搜搜旧衣橱,找出一个夹子,铜扣上的红线还是她当时偷偷拿出来看以后系上的结。
拿出来以后连着自己两个月的工资卡一起交给肖妈,“这是给两个姐姐的礼,这是爸爸的存折。”
大姐看着红通通的本子,修饰过的柳眉微皱,眼睛盯着她看,“我没问呢,你在北京都做了些什么?以你的学历能找到的工作恐怕不多,要是这钱来历不对,我是不会要的。”
肖爸拍拍桌子,“大丫头你那张嘴少说话。这是她的血汗钱,在北京给别人打杂,做小时工给你们姐俩赚的。你们两个一回来,家里就不清净。”
二姐咳嗽一声,倒在沙发里把电视打开。屋里谁也不开口。肖蒙看情形到厨房泡了几杯绿茶,打开冰箱盛了半盘上好的冬瓜糖,和着一包西瓜子一起端出去。
“喝茶,先吃点东西,吃饭还早呢。”她把茶杯放在各自面前,又望着肖妈问:“妈,有没有买我最喜欢的状元兔?”
肖爸趁机说道:“蒙蒙跟我出去买状元兔,你们就赶紧弄饭啊。”
爷俩上了街,随便唠嗑几句,肖爸给买了一斤兔,反季的绿皮面西瓜一个,买了一包零碎的吃食,肖蒙跟在旁边抱着大西瓜一路挑挑选选,又要了点东西。她就喜欢跟着肖爸上街,总是满盛而归,尤其是能买很多她喜欢吃的东西。小城不大,来往的人几乎都能打上招呼,一看到肖蒙就冲肖爸乐,“你家孩子从北京回来了拉?长得真秀气。”
肖爸乐得很,逛了好一阵才回家,其实是带着肖蒙跟他平时的麻友和下棋搭档面前招摇一番。他总是以她为傲的。
回到家,大姐正跟肖妈说起上海的房价如何高,生活消费又是怎么的有些承受不住,说万把块交了月供和买衣服就剩不了多少,更何况过了年又要出国,说辛苦读书到现在不如下海做生意能赚。二姐也是这么个意思,似乎比谁都过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