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廷风小心又珍视地将那被撤出来不少的细绳重新收回到衣襟里,才怎么样地抬起头来,讥讽道:“你以为我真的会毫无准备地继续留在吕家,给你机会算计我?老不死的,果然是年纪大了,脑子都不灵光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蠢吗。”
周围再次传来好几道吸凉气的声音,吕家人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瞪着吕廷风,吕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一人敢这样和相爷说话。
别说是他们震惊了,便是吕丞相自己,忽然被一个小辈如此不放在眼里,也气得肺都要炸了,便是吕家的势力被挂分时他都没这么生气过!
被众多政敌算计嘲讽也就罢了,就这么一个和自己差了两辈的区区小辈,在今天以前都只能乖觉的看着他的脸色过活,靠着他们吕家生存的人如此当众谩骂,对吕丞相而言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但他也明白,目前局势有了变化,再愤怒也必须冷静下来,否则一个不小心不但吕廷风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不能收拾了,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深吸了好几口气,和另外几个护卫暗中交换了眼神,吕丞相才强压下怒火,咬着牙开口道:“你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你收买了家里的护院!?”
吕廷风伸出手指摇了摇,认真地纠正道:“准确说,是这些人早就被我一点点换成了自己的人。”
吕廷风指着周围的许多人,道:“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己的人安插一半,再有足够的利益,总会有人愿意弃暗投明的。”
以吕家人的形势,就目前来看,只可能会越来越惨,聪明点的人都知道要换个该效忠的人,只要他在恰当的时机向这些人抛出橄榄枝,自然会有人愿意为他卖力。
这三分之二的人手当中,只有吕家所有护院的半数人是被他换掉的自己人,另外一部分便是最近靠着金钱收买来的人,平日里也没少跟着吕家人做些恶事,这次不过是各取所需,他们为他造势,解决一点小麻烦,而他给他们提供跑路的钱财。
吕家其他人手里或许也有点资金,但那都是他们留着给自个儿留后路的,根本不可能给这些护院们,他便是这些护院唯一的一个能够选择,并且足够让那个他们心动的人选。
吕丞相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沉默了许久后,在所有人都以为老爷子即将爆发之时,忽然问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众人一愣,愕然地转向吕丞相,似乎不明白他忽然问的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就连吕廷风都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背后的人?你指什么?”
吕丞相笃定地说道:“凭你一个人的能力不可能保得住吕家一半的产业!一定是有什么人给你做后盾!是那人指使你这样害我们吕家的对不对!说,究竟是谁要将吕家置于死地!”
吕家的人被吕丞相这么一提醒,也有些回过味来,的确,单靠吕廷风一个人的手段,即便是他背着他们做些准备,也不可能一个人吃得下吕家一半的产业,除非……是有人暗中放话,警告过那些想吞下吕家产业的人不许动吕廷风手里的那些产业,并且也有足够的分量让其他人不敢妄动。
“那人是谁!?难道——是皇上!?”吕丞相面色阴霾地质问,说是质问,其实语气基本趋近于肯定了。
他这般像是已经确定了事实一样的态度反倒让吕廷风嘴角一抽,无语道:“你想太多了。”
吕丞相以为他还死不承认自己背后有人,殊不知吕廷风只单纯地是认为他猜测的人选差得太远。
吕丞相还在不断脑补着吕廷风这几年来的作为,暗自猜测或许从吕廷风开始入他的眼,越发出色时,皇上便有了要处理他们吕家的打算,这几年来面上的风平浪静都不过是为了给吕廷风做遮掩,而这次吕翩然的动手算得上是正中皇上的下怀,给了他一个处置他们吕家的绝好的借口!
吕丞相越想越离谱,好容易压制下的怒火也再无法忍耐,只听他怒吼一声,双目充血地命令道:“动手——!”
那几个看上去八风不动的护卫忽然一个闪身变换了位置,双手伸进怀里套出早就准备好的暗器,对准吕廷风所站的位置飞射而去,完全不给人半点反应的机会!
“啊——!”周围一直观望的吕家人有人吓得尖叫出声,这下所有人都肯定了吕廷风这下死定了,吕廷风经商头脑是不错,但脑子再聪明,再懂得算计,哪里能抵挡得了老爷子身边这几个护卫的攻击!
家里其他人或许不知,但吕承和吕延却再清楚不过,老爷子身边的这几个护卫看着不显山露水,实则确实数年前江湖上颇具声名的一流高手,不但武功了得,出手狠辣,还惯会使用暗器,在跟随老爷子之前每个人受伤都有不下十条人命!到了吕家以后背地里帮着老爷子解决一些麻烦,经年累月地更是又添了不知道几十条命,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
吕廷风完蛋了!
如果吕廷风真像他们所以为的那样空有头脑,没有武力,他当然完蛋了,但是,很可惜,他总喜欢干让吕家人大失所望的事情,而这一次也不例外,终究是要让这些恨不得他去死的人失望了。
当暗器即将射中他身体的各个要害之时,在周围的护院们也吓得纷纷避让之时,吕廷风却神色不变地在所有人面前,以极快的身手,运其轻功,轻描淡写地便躲过了那看似锐利无法抵挡的密集暗器攻击,手上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在暗器过多,光靠身法无法抵挡时用匕首将暗器挡住。
众人只听好一阵铿锵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吕廷风竟毫发无损地将所有的暗器全部拦下,不但如此,还反手将几把暗器反向投射,使得那几个护卫们在防备不够的情况下反而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你会武功!?”吕丞相震惊地喊道。
其他人也如梦初醒地睁大了眼睛,的确,看刚才吕廷风的那一番动作,分明是只有习武之人才能有的身法,看上去似乎是轻攻击高,而他能把那些暗器全部抵挡住,也表示他的身手也很是不凡!
可是,他究竟是何时习得的武功,他们怎么从来不知道?不少曾经狠狠欺负过吕廷风的人额头上都渗出点点汗水来,深怕吕廷风会秋后算账拿他们开刀,胆子小点的都快被吓尿了,接二连三的意料外的发展让他们从吕家败落开始就格外脆弱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这该死的吕廷风究竟还有多少底牌没拿出来!都一块儿拿出来,要死也让他们死得痛快点成吗!
“我会的多了。”吕廷风冷笑一声,镇定自若地看向那几个或受伤或提防地望着他的几个护卫,准确说应该说是亡命之徒,这几个人当年都是在江湖中胡乱杀人,被所谓的名门正派追杀驱逐,无处可去的情况下才投奔了同样没什么任性的吕丞相,为他卖命,也为他们获得一个栖身之所,这些年来有吕丞相给他们做依靠,也没少在京城里作恶,虽然不至于眼中到奸淫掳掠的程度,但也基本差不多了。
都是该死的败类。
吕丞相没想到吕廷风居然如此了得,心中莫名再次生出不好的预感,心跳声也猛地加快,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在吕翩然的事发生之时,当时他不相信什么直觉不直觉的,可现在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深怕再拖延下去可能连他都有危险,吕丞相再维持不住冷静的表情,神色慌乱地对那几个同样被吕廷风镇住一时没了动作的护卫斥责道:“还不快动手!杀了他!谁能杀了他我再给他一千两!”
在目前吕家这种情况下,身为护卫的他们若能拿到一千两,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果然,话音刚落,那几个刚对吕廷风有了点忌惮的护卫们便被这巨额的酬劳动摇,目光里再次浮现出凶芒,手臂微微一晃,手中又出现了一大把泛着冷光,尖锐无比的暗器。
吕廷风随手握着手里的暗器,眉毛都没有皱一下,脸上无所畏惧地勾起唇角。
跟他耍狠是吧?哼,怕就怕他们连斗狠的胆子都没有,就这么点玩意以为能奈何得了他?
吕廷风眯着一双桃花眼,舔了舔唇角,眼睛里泄露出丝丝戾气,那张漂亮脸蛋上再看不见半点妖孽魅惑之色,反而透着一股不祥,周身猛然散发出的骇然气势更是令人心惊胆颤,那几个自以为杀人无数的亡命之徒也不禁被吕廷风眼底里不经意间闪现的喋血吓得面皮一紧,有那么一瞬间想打退堂鼓,可想到只要干完了这最后一票拿了钱就可以找个地方安生得过下半辈子,又强行压下想退缩的冲动,发狠的一咬牙,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同时将手中的暗器再次射了出去。
这一次,吕廷风更是毫不客气地将所有的暗器一边抵挡的同时一边往周围弹,不再局限于攻击这几个亡命之徒,而是——厅里其他躲在各个角落里的吕家的人!
只听‘啊啊——’的惨叫声从周围此起彼伏地响起,整个厅里都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吕廷风身边的那些护院提前得到了他的暗示,趁机躲避暗器的同时也向其余的那少部分站在吕丞相一边的护院们发动攻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所有人全部支付。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吕丞相的筹码便只剩下身边的那四个护卫,护院全部被拿下,而吕家人则至少有半数以上都被暗器所伤,倒在地上哀嚎一片,倒霉点的个别几个人更是一不小心就被伤到了要害,浑身抽搐两下,直接断了气,胆子小的几个妇孺顿时又是好一顿尖叫。
“都给我闭嘴!”吕廷风不耐烦地呵斥一声,受了惊吓的吕家人下意识地相信闭上了嘴,满心忌惮地偷偷打量他,有几个还隐晦地向他投射去嫉恨的目光。
在吕家人全部都落魄之时,唯有他吕廷风,曾被他们随意欺辱的人如此意气风发,叫人如何不去嫉妒?可惜,现在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嘀咕,根本不敢让吕廷风注意到他们。
那些亡命之徒也没想到吕廷风竟有法子将所有的暗器都避开,没错,就是所有的,之前这两回,他们已经把身上的暗器都用出去了,在今天以前,他们在吕家基本没有需要动手的地方,就算偶尔动一次手也根本用不到暗器,今天他们身上特意带了一些还算是为了以防万一。
谁知道这以防万一不但真用上了,居然还没够用,根本没派上用场!
这下信心满满的亡命之徒们也不禁开始打怵了,吕廷风给他们的感觉莫名地非常危险,他们又习惯了用暗器偷袭人,真要正面迎击,说实话,他们并没有多少把握,吕廷风闪躲暗器时所有的身法一看就非常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啧,他们有预感,一旦近身搏斗,输得可能是他们,而按照吕廷风和吕家的恩怨,为吕丞相效力的他们的后果……
“决定好了吗?”吕廷风忽然开口,那双眼睛仿佛已经将他们的心思看透了一样透着了然和嘲讽。
亡命之徒居然也会怕死了?呵呵。
四人分明从吕廷风的眼中看出了对他们的不屑,有两个被他看得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哪还管自己究竟是不是吕廷风的对手,也许这小子只是轻功不错,真要动起手来只不过是个软脚虾呢?
“小子,你太猖狂了!”其中一人目光凶狠地横了他一眼,要后腰处掏出一把短匕,打头阵先向吕廷风冲了过来。
吕廷风倒是没太在意他,反而看向另外两个真的准备退缩,悄然往后退的亡命之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跑?不觉得晚了点吗?这种亡命之徒真要是发起疯来什么都干得出来,虽然一旦吓破了胆,也比任何人都要胆小,他还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点可能留下的隐患。
在那冲动的亡命之徒冲过来时,吕廷风身形一闪,轻松地避开对方以为多凶狠的攻击,然后,忽然也往后腰摸了摸,动作极快地拿出个什么东西来,对准后面两个在吕丞相也没注意到时退后好几步,眼看就要推出大厅的人——
“砰!”
“砰!”
便听两声犹如炸雷一样的声音忽然响彻整个前厅,将所有人都惊呆了,还有几个女眷再一次发出短促的尖叫声,但想到之前吕廷风的警告,又吓得赶紧抿紧了嘴,只是面色惶恐地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发现吕廷风手里举着个奇怪的东西,而那东西所指的方向,顺着看过去,众人震惊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后的两个老爷子的护卫都瞪大眼睛倒下了!
吕丞相本人也是又惊又怒地看着那两个已经断气的人,眼底里闪过一抹慌张,眯着眼仔细看了看这两个死人,发现他们睁大了眼似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而在他们的眉心,赫然有着一个并不大的圆形的血窟窿!
“你做了什么——!”吕丞相声音里带着惊惶的冲吕廷风喊了一声,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吕廷风手里举着的造型古怪的东西。
那是,暗器?他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暗器,而且刚刚他根本没看见有什么东西射过来,只隐约感觉到一阵风?这俩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正因为不知道吕廷风手里的东西的作用如何,吕丞相,包括之前动手未成的,还有还在观望的两个亡命之徒看到另外俩人的结果之后都不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再不敢随便靠近吕廷风。
可是就算他们不靠近,看另外那俩人,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不还是死了吗!
如果吕廷风手里的是寻常暗器,就算暗器扔出去,只要身手好,还是有很大几率避开,不能完全避开,只避开要害也可以啊!但偏偏他手里的并不是寻常暗器。
那吕廷风握在手里的造型奇特,小巧精致的小玩意,赫然是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
就凭古代这些连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如何能躲得过子弹?就算他们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子弹的时速有多少了,寻常人再有本事速度也不可能比子弹更快!
便是在如意庄里,算上地字组的人在内,也不过只有合欢白术能完全避开,地字组的人则勉强能避开要害攻击,本土的这些人?呵,乖乖站在原地等死还比较简单点,想躲开?大脑还没反应呢,人已经死了,还躲什么躲?
如果子弹真那么容易躲,秦霜也不会一直不曾将手枪拿出来,而是只让地字组的人装备在手里,在关键时刻拿来当杀手锏了。
吕廷风只冷冷地扫了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再没有最开始那种镇定的吕丞相,直接无视他,将手里的沙鹰重新对准了刚刚对他出手的那人。
那人身体一震,本能地就想逃跑,结果脚步刚稍微动一下,众人又听见一声‘砰’的巨响,这回有了之前的经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那人,结果果然看见那人的眉心也有一个血窟窿,脸上带着还未散去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吕廷风可不管别人是什么反应,趁着这个机会干脆也将那还站在吕丞相身侧亡命之徒也一并解决了!
又是一声‘砰’的响,不出意外的,连吕丞相最后一个留着保护他自己的人,也死了。
厅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所有人的心头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股寒意,望着吕廷风的目光里透着浓浓的畏惧,当初欺负他欺负得最厉害的几个小辈更是吓得屏住了呼吸,深怕呼吸得声音太大了会引起他的注意,他手里的那诡异莫测的暗器会对准了他们,让他们也步那几个护卫的后尘。
所有能用的上的人都死了,吕丞相也终于再无法保持冷静,看着吕廷风一步步向他靠近,吓得吸了口气,无意识地往后退,色厉内荏地哆嗦着声音喝道:“你,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你难不成还敢杀了我不成,我可是你的亲爷爷!”
“亲爷爷?”吕廷风脚步未顿地继续往前走,“我被欺负的人你怎么不记得自己是我的亲爷爷?我娘被逼死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自己是我的亲爷爷?死到临头了才想起来了?”
死到临头四个字仿佛预示着吕廷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吓得吕丞相面色惨白,脚下一软,差点直接跌坐在地上。
吕承等人倒是想救下吕丞相,让吕廷风别乱来,像吕延还想向吕廷风耍他当爹的威风,可在吕廷风动用过手里那极端恐怖的暗器后,他们却连伸出脑袋的胆子都没有了,只能一脸惊惧地看着吕廷风站到了和吕丞相只有不到三步距离的位置停下来。
看着面前的人一副吓破胆,浑身冒冷汗,随时要吓得背过气去的老头儿,吕廷风嗤笑一声,偏了偏头,重新露出了一抹妖孽的笑容,道:“放心,杀了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我不会杀你的。”
果然这逆子还没胆子亲手杀自己的血亲!吕丞相刚在心里松了口气,便又听吕廷风说道:“但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纵容吕延和柳婉儿一起逼死我娘,总要付出点代价才行。”说罢,便将手里的沙鹰对准了吕丞相的膝盖。
“别——”吕丞相吓得想再说些什么阻拦他,可话还来不及出口,又听见那恍若噩梦一样的巨响。
“啊——!”吕丞相感觉到膝盖钻心的疼痛,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那粗哑的嗓子刺耳的让人难以忍受。
枪声一共响了两次,两次过后,又听砰的一声比较小的声音,是吕丞相两膝受伤再无法站立,跪在地上的声音。
吕廷风在他跪下时闪避到一边去,虽说吕丞相对不起他,但他也不愿意受这么一跪,免得老天爷要折了他的寿,为了这么个老东西折寿,那他多亏得慌。
吕丞相的两个膝盖骨被子弹打碎,吕廷风用的角度又很刁钻,接下来的余生,老头子都注定了只能维持着半身不遂的状态活下去。
对于叱诧大半辈子的吕丞相而言,成为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废人,再没有比这更让他难以忍受的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吕廷风确实很想将这个原本只要稍微有所表示就能保住他和他娘的老头儿杀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其实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他娘当初痛苦了那么久才病故,凭什么这老头儿就能很快解脱?
他就该继续饱受*和精神上的折磨,直到真正到了大限,再到下面去给他娘赔罪!
至于担心他会自尽?哼,以吕丞相的性格,怕是就算死到临头了仍然会想着总有一天会翻盘,就算翻不了盘,活着总会有点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心怀不甘之下,他怎么也不会自杀的。
再说,人本来就是怕死的动物,吕家人更是惜命的很,情况再怎么恶劣,他们也不会轻易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他要的就是他们的惜命!
吕丞相双腿被废,跪在地上疼得哀嚎,吕廷风却已经转身走向下一个要收拾的人。
如果说吕丞相只是间接的帮凶,那么,在场可还有两个直接造成他娘病故的罪魁祸首呢!
吕家不少人似乎都明白了他的打算,蹲在吕延和柳氏附近的人赶紧往旁边躲,就怕不小心也被牵连了。
到这份上他们也算彻底明白了,现在他们的生杀大权都被吕廷风这个魔鬼掌握着,他想让他们生,他们就能生,他想让他们死,他们躲也躲不过,想跑?一旦把自己暴露出来,吕廷风手里那诡异的暗器就能隔着老远的距离让他们一招毙命!
谁还敢在这时候略其锋芒,纷纷跟缩头乌龟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完全抹除。
其他人都明白了吕廷风的打算,吕延和柳氏又如何不明白?俩人吓得脸惨白惨白的,吕延更是第一时间地吕廷风忏悔道:“廷风,风儿,是爹错了!是爹对不起你娘,你放过爹吧!我可是你亲爹,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父子,我,我其实也是很在乎你和你娘的,只是,对了,是婉儿,不对,是这个贱女人,都是这个贱女人勾引我,害我对不起你娘!都怪她!”
为了表明自己是真的知道错了,吕延发狠地挥起手臂用力打了柳氏一巴掌,后者被打得整个人都往后飞出去两米,半张脸也因为那半点不留情的力度迅速肿了起来。
“吕延!你说什么!”柳氏瞪大了眼睛捂着胀痛的脸颊,满脸不可置信地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你居然还敢怪我!当年明明就是你先对我献殷勤,有了我姐姐一人还不够,还想勾引我!我是被你迷惑了才会一时鬼迷心窍害了姐姐!你居然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这个杀千刀的——!”
吕廷风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在生死关头狗咬狗,撕破脸皮,看着吕延为了活命丑态百出,再一次为他娘感到不值。
他娘就是眼光太差,居然会看上这种废物,若有来世,希望他娘不要再像这辈子一样,被这么个渣滓误了终身,还让他也投生到了这种令人作呕的家族里。
吕廷风不想听他们多说这些废话互相推卸责任,不耐地往他们跟前的空地上又开了一枪,不出所料的果然让两个人瞬间闭了嘴,惶惶不安又惊惧万分地齐齐抬头看他。
“我不是来听你们说这些废话的。”吕廷风扯了扯唇,目光冰冷地望着他们,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年是你们俩一起逼死我娘,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廷风,我——”吕延仍然不死心地想继续争辩求得原谅,却在地上吕廷风带着杀气的目光之时猛然噤声,面色又是一白。
“你放心,我也不会杀了你的。”吕廷风对吕延微微一笑,那看似灿烂的笑容却让吕延更加得毛骨悚然,以为他也要像对待老爷子那样让他成为废人。
事实上吕廷风确实打算废了他,只是,却和老爷子稍微有那么点不同,吕廷风目光落在吕延的下半身那玩意上,在吕延和柳氏惊悚的目光下,对准那里被射了一枪,吕延意料之中的连躲都来不及就中招了。
“啊——!”比吕丞相更加凄厉的声音顿时让其他一直盯着他们方向的人都头皮一麻,清楚地看见吕廷风打中的是哪里的几个吕家男子更是下意识地缩紧了双腿,惊惧万分。
吕廷风想要给吕延的惩罚很简单,这男人不就是管不住下半身才对不起他娘吗?那他就废了他的功能,看他以后还怎么找人风流快活?吕越废了,他自己也废了,吕越只是受伤那东西不好用了,吕延的却是如果想活命就必须切了它,男人要是没了那玩意,还能叫男人吗?
听说没了那活儿以后男人的声音也会变得尖细,甚至性情也会有明显的变化,他还真挺好奇吕延日后会是副什么样的尊荣。
当然,他也就是随便想想,等过了今日,他是再也不想见到任何一个姓吕的人了。
接下来,便轮到柳氏了。
对这个身份上是他亲姨母的女人,吕廷风更是恨之入骨,比对吕延更甚!
吕延和他娘本身也没什么血缘关系,后来便是又看上柳氏,冷落他娘,他也勉强能够接受,全当是他娘瞎了眼,选错了男人,可柳氏呢?她和他娘可是亲姐妹,她们之间有割舍不了的血缘,为什么她仍然能逼死亲姐,在他娘死了以后还不放过他这个亲外甥?他的存在就让她那么看不顺眼吗?
究竟要多丧心病狂才能像柳氏这样,逼死亲人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地过着自己的好日子,半点不觉得愧疚?
“你就那么缺男人吗?缺到非得和自己的亲姐抢?”吕廷风声音里透着冰渣子的一字一句地问道。
柳氏此时早就吓得满脸泪水,再配上半张红肿的脸,哪里还有平日里那看着高贵端庄的贵夫人的样?
“不,廷风,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可是你姨母,亲姨母啊,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杀我——!”柳氏伸出手想拉吕廷风的腿求饶,却被吕廷风一脸嫌恶地避开。
“亲姨母?呵,逼死我娘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想她是你亲姐姐呢?这么多年来,你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吗?你就不怕我娘来找你吗?”吕廷风阴森森地问道。
柳氏吓得脸色白中泛着青,不知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面上露出了些许惊惧。
吕廷风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嘲讽地一笑,看来当初她做下那些事情以后不是不心虚的,说不定还真的做过一段时间的噩梦,只是,吕家二夫人的身份到底是比不过那么一点心虚,等挨过了那段日子,她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便是连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好好对待自己亲姐的儿子都没做到,相反的,为了不让吕廷风日后和她的儿子争家产,还想把他也给谋害了。
这女人根本就不知悔改,彻头彻尾就是个自私冷血,死不足惜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