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好娘子,你怎么打了夫君,如今就不认账了?”我话音刚落,那本昏迷的独孤谋却忽而又说了话,这会儿不是火上浇油吗?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如今才不觉得他那声音好听呢,连带他的笑容都觉得刺眼,真恨不得方才没伤他多重几分!于是我瞪着他也不说话,待等到那大夫笑出了声来我才恍然想起还需向大夫解释清楚。却听到大夫说:“这位小哥,你家娘子这是害羞了狡辩。你就莫要点破,这才是体贴。”一时间,独孤谋连连应承,我却叫苦连连,真不知道他安得什么好心!
“夫人你莫见怪,我家这位就是这般,总爱说教。”在旁一直安静地写着药方的女子忽而说了话,只见她与大夫默契地相视一笑,继而又对我们说:“这是药方子,一会儿伙计就会把抓好的药给你们了。要记着依方子服用,莫要再来医馆了。”我只管听着,见独孤谋朝着她谢礼,我也回了礼。可心思却全不在药方上面,只是看着那女子与大夫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忽而我就明白何谓“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心里空落落地,眼前就只剩下恪哥的身影了,只能模糊地看着他离开,一次一次地离开。
“你愣着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愿意走?”额头忽而传来痛感,我恍惚回过神来就又看到独孤谋那张嬉笑的脸,这人可真奇怪,前一秒才晕了过去这一秒又可以在这里打趣。忍不住又是白眼,也不理会他径自我就转身走人。“哎!你等等!”听了他追来的声音,我转身就想又给他一拳,可这次却被他迅速接住了:“这可不会再被你偷袭多一次了!方才若是在战场上,我早死了,小娘子。”
“你还说!方才就该解释的!你这分明就是要毁我的名声!”我没好气地回嘴,但见他眸色有些沉郁,与先前见过的他都不一样,于是心里不解,忍不住轻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是不是伤口还疼?”
独孤谋只是笑了笑,轻拍了下我额头:“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温婉的时候。”我一听正欲气结反驳,却就听到他哀伤地唱起了歌:“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深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偏头细听,我沉声问询:“莫不是战败了?可今日每家每户都喜气洋溢呀!为何你的歌声中竟是这般酸楚,连带质问君王?记得先前你与我说过,当今的天子是难得的明君。”
被我一问,独孤谋有些诧异地看向我,细细看了我一眼才道:“你识字?你听得懂?”
“你这不是废话吗?许你识字倒不许我识字?”这人真让他气结,总是问些莫名其妙的话。可他这次却没有笑,只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寻常人家岂会让自己的女儿识字?估摸着这会都是张罗着人家。”